”
文智轩微微一怔,随之苦涩笑了笑。他真是十分佩服媳妇的洞察力与智慧。
他也脱了鞋,坐在她身边,将她的头移到自己肩上,而后,沉默了良久,才“嗯”了声。
尽管李建兰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她还是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
“你具体和我说说。”她哽声道。
文智轩在她额前轻轻印下一吻,而后轻叹了口气,开始将他充满传奇与惊险的十来年经历,娓娓道来。
那一年,他十二岁。他因自小干大量的农活,身体比同龄人长得好,人高马大的,比文惜福还高处一个头,因此便被村里人嘲笑是“山东马”。
他不知道山东马是什么意思,问别人也只会换来更多的嘲笑,他想从哥哥的书里寻找答案,可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他第一次意识到,不识字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于是便吵着要上学堂。石窝村里并没有学堂,要去得到隔壁村,且每年的束脩很贵,要一两半银子。那时文家为了供文智欢读书,已接近砸锅卖铁的地步,文智轩的入学年纪也大了,便没同意。
文智轩被父母拒绝后,脑子一时想不通,便离家出走了。
这跟李建兰猜错的相差无几,很心疼他小小年纪就在外流浪,一定吃过很多不为人知的苦,便更紧地偎依着他,“相公,你受苦了。”
文智轩涩然一笑,“自找的,苦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吞了。”
“相公。”李建兰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文智轩沉默了一阵,继续说了下去。
他刚开始也不敢走远,只在附近的山脉打转。好在他自小就往山林里钻,时常打些野味来改善家里的生活,因此,他尚且能通过打猎养活自己。
可到底是没能吃上油盐与米饭,时间一长,他的身体受不了,整日四肢发软,头晕目眩的。这一日,还差点被一只大老虎吞入腹中,好在被一白胡子老者给救了。
李建兰听到这里,那种惊险万分的情景便自动在她脑海里生成,惊得她打了个寒颤,“好险!也是相公你命大。”
文智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其实比这惊险百倍的事,他都经历了无数。
李建兰想了想,又忍不住笑,“怎么跟我当初遇到师父的场景如此相似?”
文智轩也轻笑了下,“是啊,这老者后来还成了我师父。”
李建兰抚掌大乐,“真是巧到没边儿了!那你这位师父是不是时常与你抬杠、时常损你、一出现令人尴尬、紧张等情况,就插科打诨来缓解,是个可恶又可爱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