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侧颜空洞俊美,纤长的眼睫微垂,波粼的眼里像是带着温柔的笑意,他凑到我耳旁对我低声道“打扰了别人可不好。”
我刚要挣开他的手,屋内就传来“呯!”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的四分五裂,我动作一顿,就对上了季弦带着趣味的眼神。
屋内一直在发出碎裂的巨大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疯狂的,把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部破坏掉。
佣人们吓得止步不前,而其他人则立即开了门闯入,一直守着的医生也被带了进去,我很快被人挤到一旁,那位夫人匆匆赶到,她浓妆艳丽,也只是看了我们一眼,没带任何情绪,也并不过问刚刚与钟明道相处一室的我,就那样进去了。
而我仅仅能够看到的,就只是那一地狼藉……
“碎玻璃深扎体内,钟明道的坐骨神经断裂,也就是说,他双腿残废了,现在是个废人了。”
“可惜了,他是钟家掌心肉,重新站起来也不是问题……”季弦突然笑了笑,模样温润俊美,问我“你猜猜会用多久?三年?四年?”
“……为什么?”
我满腔愤怒,对上那张脸,再是忍不住,质问他“你们不是朋友吗!?”
之前与尹清逸一桌时,他就亲口说过,他们从小认识,明明看起来那样要好,可到头来,季弦竟是对钟明道下了狠手。
季弦面上挑眉,有些许疑惑似的,像是对我的愤怒不以为然,他撑着脸,俊美的容颜似雕刻下的产物,勾唇对我道“那你呢?你不也和尹清逸是兄弟吗?”
我一愣,那贸然的怒火也随之消散,季弦看着我的眼睛,我瞧到了他面目中,那片温润下的冰凉寒意。
他说“我明明和你一样。”
像是被人揭开衣帘彻底曝光在灯幕下,我最后沉默半响,才冲拿着杯子喝水的季弦道“出去。”
他并未起身,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我懒得跟他虚伪与蛇,冷冷道“这是我的房子。”
季弦浅浅笑了一下,道“我帮你解决了大麻烦你不感谢我?”
我语气冰冷,带着厌恶的口吻道“你我利益不同,谁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现在给我出去。”
季弦只是笑,最后放下了杯子站起身,眼帘微垂,神情有些落寞,道“是吗?”
他径直走到门口,对依旧站在客厅内一脸防备的我道“我把你的东西都带来了,还带去见了钟明道,你不送我?”
我有些恼了,不耐烦道“季弦,你要不要脸?”
正想上去一步关门,就被他伸手一拽,险些被他拉跌,好在我本身就对他抱有防备,及时挣出手,站直了身。
“你……!”
“这地方有什么好的?”季弦又走了回来,一步步逼近我眼前,他视线瞥过这些装饰,疑问说道“你自己卖的?怎么喜欢这种风格……?”
他话语停顿一下,像是与我一道想到院中那过于茂盛的玫瑰花,突然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道“莫非……是别人送的。”
他猜的过准,我甚至一度认为他什么都知道。可这种举动对我来说又意味着羞辱,我新仇旧恨怒上心头对他道“又关你什么事?”
“你我之前有过婚约,算是我的妻,又怎么不关我事?”
见季弦表情淡然,明着暗嘲,我脑子一热,怒的一拳就上去了,被他堪堪躲过,眼中更是难掩愤怒锋利,对他道“你是存心来打架的吗?”
季弦不说话,我试图激怒他,对他道“我并不是收拾不了你,别以为你真能安然无恙的躲到最后。”
季弦笑了,白皙细致的皮肤在月光下更加冷清,他薄唇微向上勾起,目光咄咄逼人,对我道“怎么?见一面钟明道连胆气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