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曾见过他,远远的,在一场音乐剧的颁奖典礼上,尹家带人匆匆来拿了奖,又什么话都没说,把孩子又带了回去。

可就那略显短促的一瞥也足够让人无法忘却。

那孩子有一副太过漂亮的皮囊,他太过出色,聪慧的大脑和优越的出身……他似乎一切都是完美的,在那属于他的舞台上,明耀生辉,那数不清的贵族们给他鼓掌,喝彩。那完美的容貌和姿态让台下的人都自惭形秽。

季弦就那样看着,也不知在想什么,像与这一片喧嚣隔离开来,直到那一抹熟悉的人脸映入眼帘。

尹清逸离开那灯光聚集的舞台后,走向无人在意的角落,朝那一个不起眼的男孩走去,小小的身形停在他面前,他们似乎说了什么,季弦在他们错身离开时,才瞧见那男生的脸。季弦一愣,他向来沉静的神情出现裂痕,而这时,那宴会的主人也终于走出。

黑色的鞋踏着这一地酒色碎光,修长高大的身姿引人瞩目,男人领口的袖子宽松拉起,手臂线条流畅又富有美感。

骨相优越,菱角分明,男人还很年轻,身上还带着贵族特有的肆意和孤傲,那捉摸不透的危险,一如他深蓝的眼睛,让人臣服胆颤。

那是宴会的主人,也是这座繁华城堡的主人。

这一场觥筹交错的宴会,季弦待在人群之后,他手脚冰凉,一直的看向那中央的男人,直到那人注意到,扭过头来,那深蓝的眼瞳与他对上视线。

季弦一瞬间感到强烈的冰冷和反胃,他视线像又一次糊了眼睛,耳边母亲的哭喊,父亲怒骂,那些记者一遍遍询问,那闪烁的摄像头,看不清脸的人,混乱又模糊占据了他的脑海。

可他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甚至没有任何变化,季夫人见男人注意到季弦,就十分激动的把季弦喊来,让季弦叫人。

季弦身形有些僵硬,面上却是老老实实喊了,那男人也礼貌性点了点头,对季夫人道“您爱子?”

季夫人笑道“是的,今天清逸生诞,就想着带小弦来见见,两个孩子也能有共同话题。”

男人勾唇笑了笑,但他并不适合这种神情,笑意就显得有些浅薄,他附和道“确实能和清逸玩一起……之前怎么未见您带爱子出来过?今日倒是头一回。”

季夫人苦笑道“我们季弦生了病,最近才好……”

季弦就夹杂在两个大人间,仿佛那些言语不是在说自己般,他保持着自己那副温和神情没再动弹,直到男人意味不明的调侃般道了句“季弦似乎和我曾认识的一个友人有些像。”

季弦身形一僵,而季夫人又很快应了话,笑道“是吗?季弦确实和我丈夫比较像些。”

那男人似乎也笑了笑,还未说什么。又有他人来敬酒,打断了这里一场诡异又古怪的调侃,那个男人离开后,季弦才感到自己神经太过紧绷,手脚变得冰凉麻木。

……

季弦其实并不愿想起曾经的过往。

无论是在孤儿院的时间,还是那父母尚在的时光里。

他如今只信得自己脚下,信得自己握得住的一步步。

那个男人的出现打破了他那原本模糊的界限,那攀附心头的不安把季弦笼罩,他回去后想调查一番,可毕竟还是孩童,各种方面都十分不便,事情陷入瓶颈,他不止一次弹错了音,摁错了琴键,在季夫人忧心看来时,他坦然对她笑,平淡道“母亲,我想学点别的。”

季夫人允了他,季弦光明正大的进出季家的书房,他找到了一些陈年的旧报纸,也得知那是最为庞大,资深的旧贵族尹家,而那个男人正是尹家家主,尹时宴。

关于尹时宴的报道很多,什么的都有,季弦都略略看了些,也知晓早些时候尹家内斗,里外动荡不安,是尹时宴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