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色的绵羊玩偶歪倒在桌,我伸出手把它扶正,最终起身时什么也没带走。

钟明道一路上都很沉默,在这之前,他有问过我打算去哪。

“不知道。”

我如实回答。

不知想到什么,唇上带了笑道“可能想到处走走吧。”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钟明道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我下车时拉住我,那黑沉的视线对上我回头望来的眼,半响闷声道“记得联系。”

我笑了,一副调侃的姿态,却是没应。

等我转身入了街巷,走远后,那车还停留原地。

我原本打算出国,可在这之前,却总犹豫不决。

人总是犯贱,就好比我也不曾想过我会再回到那曾经待过的地方。

那里翻新建了高墙,楼道也扩修重建了。

一切都和记忆中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里面孩童欢乐笑语不断,就连护工,也全是新面孔,我走进去时,有人以为我是来参观的,便主动与我讲解。

哪里都变了,再不是以前那般模样。玩耍的孩子并不多,游乐设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他们玩乐打闹,在地上堆着雪,脸蛋被冻的红彤彤的,被护工心疼的拿毛绒帽子盖上。

那护工揉了揉那孩子戴着手套的手,笑着继续跟我道“他就是顽皮了些。”

我看着她,也只是附和着点点头,继续和她走着。

“那位大人来了几天了……”

院落旁,两名护工在聊着天,“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似乎并不是要收养的意思。”

“院长呢?”

“招待去了,那位大人好像每次都只待上一会就会走了……”

她们见到有人走过,又堪堪住了嘴,目光朝我瞥来,两人不约而同的做其他事去了。

我旁边的护工叹了口气,想继续带我参观,我却再没跟着走,心里突生怪异的预感,我问她“……那位大人今天也来吗?”

那位护工也停了脚步,她跟我道“是的,院长也在招待室。”

我面上假装好奇,温声询问她“那是谁?”

“我们也不清楚……”

那护工朝我无奈笑道“上头只是告诉我们那位大人身份贵重,让我们这些天做事小心谨慎,其余的……我们一概不知。”

我愣了一下,看着眼前护工的脸,又觉得应当不是自己心中所想,许是我出神明显,她看出诧异,疑惑一瞬,朝我喊道“先生?”

“抱歉。”

我回了神,跟她道“谢谢你带我参观。”

见我打算走,此时她也明白过来我应当没有领养的意思,也并不恼,只是笑笑道“没关系,那我送您吧。”

回去路上我心事重重,一旁孩子们玩雪,打闹时,一团雪飞来刚好砸到了我肩上。

护工把那罪魁祸首的孩子拉来,软声软气的跟我道了歉,我只是看着他,依旧没说话。

我心思并不在这,但那孩子可能以为我还在生气,在我快到门口时,他叫住了我,朝我跑来,手里不知握着从哪拿来的糖,而护工就在不远处看着。

他围着条很大的围巾,几乎把自己的脸遮去一半,他眼睛亮晶晶的,身上都是玩雪沾染的雪渍。

他塞了一大把糖到我手里,对我道“这些给你,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我一愣,看他浑身干净的模样,我才意识到,他们现在并不需要争抢……

……这就只是一把糖而已。

“不用给自己留一点吗?”

男人声音低沉,悦耳成熟的音线犹如歌剧中悠扬的大提琴。我刚要开口,愣了愣,僵硬般没有回头,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