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雪花在窗外飘着,零落漫天。

我并不意外的挑了眉,下去给自己打了杯水喝,钟明道才移开视线,朝我看来。

我咽了口水,喉结随之滚动,很平静的问他“还不走?”

钟明道那过于凌厉的眼瞳一瞬不移的看着我,问我“那你呢?”

我只是对他笑笑,或许他这才意识到我并不会跟他一同离去,男人那英俊深邃的五官在灯下被分割出几道投影,有了几分不符的暴溢阴翳,声音像浸了窗外的冰冷的寒意,又一次问我“你要去哪?”

我转过身,错开他的视线,给他打了杯水递给他,见他不接,才轻飘飘含糊道“谁知道呢……”

我把他没接过的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随着一声清楚的叩声,男人声音响起,话语依旧低沉,却带着一股仿佛被谁压抑的急迫。

“跟我走。”

我转头朝他看去,那双琥珀的眸落入我的眼中,犀利,桀骜和带着无法磨灭的孤傲,从我见他第一眼开始,就清楚,那就是是钟明道的代表词,哪怕他现在坐在轮椅之上,那人过于冷峭的气质却从未有过变化。

像被禁锢在囚笼中的雄鹰,那斑驳的铁柱脆弱不堪,它迟早有一天会冲破枷锁翱翔于天际。

我似乎是笑了,问他“为什么?”

“你得罪的不仅是尹时宴。”

钟明道说“你降了他的面子,让这场婚礼成了笑话,就算尹时宴不会找你麻烦其他人也未必善罢甘休……尹谌,你现在完全是公众之矢的存在。”

“我知道你想摆脱他们,想自己走,可现在并不是什么合适的时间……”

我打断了他“那你呢?”我问他“你就那么着急跟尹时宴对上?”

钟明道顿了一下,还未开口,我就道“我也想摆脱你,钟明道。”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飘飘一字一句道“钟大少爷,我们早结束了。”

钟明道沉默了一瞬,我感受到他莫名暴起的气息,像那漫边压境的乌云,和以往任何时候一样,他从不擅长压抑自己的怒火。

钟明道呼吸间有些明显急促,他知道我是故意激怒他的,只是看着我,又极力的偏开了视线,手臂上的青筋已经明显暴起,却对我道“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

这话莫名其妙点燃了我的火气,我压着怒,恶劣的笑了一声道“是吗?我死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别现在来这装样子,你又在自我感动个什么劲?”我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道“强奸犯。”

那一张几乎被掩盖的遮布被我狠狠撕开,钟明道终于没再逃避我的目光,屋内暖意的灯光下,他唇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我没给他再开口的机会,嘲弄的笑了一下,道“还是说你嫖上瘾了?我们本就是互相利用的价值我认了。哦对,我同样也承认我是故意把你叫出来,好让那些媒体,那些人是怎么样亲眼瞧见我逃了婚后上的你的车……你早就被我一同拉下船了。钟明道,我惹的一身臭你也别想干净。”

室内一直很沉闷,只有窗外雪还在飘落。

钟明道明明没说话,我心中却越发烦闷,就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上砸去。

“呯!”

碎裂的声响回荡室内,我那烦躁的情绪却丝毫没有得到任何缓解,我对他骂道“滚吧!”

转身越过那一地零散碎片,拿了门口挂钩处的外套往身上一披,就出了门去。

却在打开门后,发现院子里站着本不可能出现在此的人。

他肩头已经积了雪渍,金色的发丝也落了点点雪白,他太白了,像只误入凡尘的精灵,那一张过于明艳,漂亮的脸在灯光雪幕下更是惊艳到极致。

婚礼的时候我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