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也是雅士吟词唱曲,玩弄风雅的场地。
墙壁上悬挂的祥龙腾雾图,雕花木桌上摆放的兰花,无一处不雅致,无一处不风流。
宝扇被放在了竹制床榻上,青竹自带的凉意,让宝扇身子轻颤。
周遭的陌生环境,让宝扇感到不安,她只能寻觅着陆闻鹤的身影,妄想从唯一相熟悉之人身上,找到依靠安稳。
陆闻鹤却不急不躁地转身,提起雕花木桌上的白瓷茶壶,慢悠悠地斟茶。
他知晓宝扇的慌乱失措,同时也享受着宝扇投来的依赖目光。
宝扇孤零零地坐在竹制床榻,仿佛被人遗忘的小兽,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眸,看向陆闻鹤。
宝扇性子柔软,不敢贸然与陆闻鹤搭话。
心中的茫然,让宝扇下意识的抓着身旁的物件。但触手可及,只有浑身冰凉的青竹。宝扇黛眉蹙起,柔软的眼眸中,满是不知所措。
她沉吟片刻,终于开口打破了屋内令人心慌的寂静。
“陆世子可否,不要将今日所见告诉秦府。”
陆闻鹤神色如常,但胸腔中传来的炙热。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陆闻鹤,他此时的心潮澎湃。
陆闻鹤深知,自己并不是什么翩翩佳公子。
世人受皮囊蛊惑,看不清他骨子里的偏执。
唯有陆闻鹤清楚,自己究竟是何种人。
他并非一开始便是国公爷定下的世子。陆闻鹤与其兄长,是双生胎。家中诞下双生胎是好事,陆国公刚开始是极其欣喜的。
只是随着双生胎的长大,兄弟之间的差别越发大了,他们长相不同,为人处世也天差地别。
当时陆国公仕途停滞,听信运道之说,便请来修道人算运势。
修道人占卜片刻后,面色凝重地说道,双生子只能保一去一。
否则便会彼此争斗,给国公府带来血光之灾。
此修道人名声在外,陆国公对他信任有佳,不疑有他,便想要依照修道人所言,送走一个,留下一个。
至于留下双生子中的哪一个,国公府的人并没有争议。
连怀胎十月的国公夫人,都未曾纠结不舍。
国公府留下了温顺乖巧的兄长,而将不讨喜,模样阴沉的幼弟送到乡下。
陆闻鹤离开国公府时,已然四岁有余。
国公府众人,上至陆国公,下至嬷嬷丫鬟,都以为陆闻鹤年岁小,不记事。
嬷嬷甚至放着陆闻鹤的面,悠悠叹气,只道陆闻鹤命道不好。
陆闻鹤坐在空荡荡的轿子里,脸上没有懵懂稚童的讨喜,面无表情地听着嬷嬷长吁短叹。
“同父同母,却是天壤之别。那位――”
嬷嬷没有提及名字,但陆闻鹤知道,她是在说自己的兄长,被选择留在国公府那位。
“我使了全部的身家,才换得在小少爷身边伺候,没想到还会有被驱赶到乡下的一天!
乡下那是什么日子,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
丫鬟宽慰着嬷嬷:“国公和国公夫人,会将小少爷接回来的。
毕竟是他们的亲生骨肉,怎么舍得放到那穷乡僻壤的地方,艰难度日。”
嬷嬷闻言,并未舒展紧皱的眉峰,只道:“莫要哄我,小世子康健一天,为了国公府的运势……”
哪里还会有接回陆闻鹤的日子。
嬷嬷带着陆闻鹤,到了乡下。如嬷嬷所说,乡下的日子并不算好过,吃喝穿用,与国公府是天差地别。
也许还存着回府的心思,嬷嬷一开始对陆闻鹤还算用心。
只是国公府渐渐遗忘了乡下的小少爷。
嬷嬷便将所有的委屈,尽数倾泻在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