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安分的手掌,抚摸上宝扇的柔腰。
浪荡子!
可宝扇并不恼怒,两颊布满红晕,灿烂如同三月桃花。
接着,那身影便俯身,慢慢靠近瓷白的脸颊……
因为默念剑法,隐隐有热意的丹田,此时如同岩浆般肆意翻滚,几乎要将人灼伤。
谢文英睁开双眸,乌黑瞳孔,隐约有赤红色闪现,他嘴唇轻动,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练武之人,生平最大的禁忌,便是做不到心无旁骛,任凭杂念萦绕,便会滋生魔障。
宛如谢文英这般。
宝扇觉得云凝峰近来极其古怪,众多弟子戾气太重,不像之前那般和睦共处。
宝扇不见谢文英的身影,便去问了叶慕雅。
叶慕雅劝慰她,大师兄只是去了山下,不必忧心。
宝扇轻轻颔首,眉眼中的担忧渐渐散去,待叶慕雅离开后,宝扇才黛眉轻蹙,心中暗道:叶师姐为何要撒谎。
百味近来也躲着自己,宝扇轻抚胸口,身姿摇摇欲坠,才堪堪将他留下。
不过三两句之间门,宝扇便得知了谢文英如今在何处。
水牢的门被打开,一只精致,与此处极其不相称的绣鞋,走进了水牢里。
谢文英盯着走进来的宝扇,清冽的声音响起。
“过来。”
第94章 世界四(二十一)
宝扇站在青石台阶上,一袭杏色曳地长裙,裙裾荡漾起水波似的纹路,与清冽的潭水,只有区区的方寸之隔。乌黑的黛眉紧蹙,两丸水眸闪动着粼粼波光,瓷白的脸颊上满是难以置信。
宝扇如水的双眸中,倒映着谢文英落魄的身影――他周身的衣袍都已经被打湿,雪色里衣紧紧贴在身上。谢文英扬起脸,露出鹰隼般锐利的眼眸,他脸上无甚情绪起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水牢中,却好像在云凝峰一般,心绪平定,波澜不惊。只是那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是极其深切的漩涡,吸引着宝扇的视线,指引着她向前走去。
明明是和往常同样的神情,宝扇却从那幽深如积潭的眼眸中,看出了肆意的掠夺。宝扇本能地感觉到不安,心尖收紧,诺诺道:“文英师兄……”
谢文英轻轻浅浅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走过来。”
声调平稳,并没有厉声呵斥,冷冰冰的话语,落到宝扇耳中,却并没有让她感到安稳,她轻颤着眼睫,朝着冰凉清澈的潭水中走去。
刚开始,宝扇还会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裾,可当潭水没过她精致小巧的绣鞋,深色的水痕,将绵软的布帛浸湿,刺骨的寒意,流入柔软的足尖,宝扇便松开了攥紧裙裾的手掌,朝着谢文英的方向走去。
潭水微微泛起波浪,宝扇柔唇失去了血色,脸颊苍白如糯米宣纸。
起伏摇晃的潭水,已经逐渐没过宝扇的腰肢,她既惊又怕,下意识地朝着岸边望去。
――她已经走了好长的路。
此时的宝扇,正站在水牢的潭水正中央,或进或退,只在她一念之间。
清潭倒映着宝扇的面容,彷徨无助,楚楚可怜。她深深地望着不远处的谢文英――被锁链禁锢着的谢文英,朝着他坚定地走过去。
水位渐渐深了,在潭水中的每一步,都重若千斤,行走的极其困难。
宝扇走到谢文英面前时,本来束理好的鬓发,早已经发丝纷乱。
明明是寒冬腊月,宝扇的额头,却沁出了薄汗。
触手可及的谢文英,让宝扇舒展柳眉,脚步也带上了急切。
水牢底部,并非是一马平川,凸起的小石粒,将宝扇绊倒,她柔软纤细的身子,朝着空荡的潭水扑过去。
宝扇面色发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