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有了自己的血脉,萧与?Z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滋味,初次听闻时,他生出过诧异惊讶。但唯独没有普通人该有的欣喜若狂。他虽然曾经许诺过子嗣之事,但当事情成真,却莫名生出几分怅然。
萧与?Z宽阔的手掌,抚上宝扇平坦的腹部,他眼神微凝,一只绵软的柔荑,覆上萧与?Z的手掌。
萧与?Z向上看去,睡梦中的宝扇,眼睫不安地颤动着。
萧与?Z翻开手掌,十指紧扣,试图抚平宝扇内心的不安。
王氏看着面前的和离书,端庄肃穆的面容,有了一丝裂痕。
尤其是当王氏得知府医为宝扇号脉,竟然诊出了身孕时,身子险些站不稳,她双眸发颤,盈满了指责和怨恨:“不过是区区扬州瘦马,竟然能让你提出与我和离?”
王氏心中悔恨至极,她本是为了保全自身的地位,才将宝扇迎进府中。
又步步筹谋,将宝扇与罗娘子对上,想要鹬蚌相争,留她独自享受渔人之利。
不曾想,罗娘子的嚣张跋扈没有让萧与?Z生出和离之心。而弱质芊芊的宝扇却让萧与?Z硬下心肠。
她当真是悔恨,自以为迎进府中的,是个容易拿捏的小绵羊,没想到竟然是只带软刺的娇花。
送走了罗娘子又如何,竟然最终让宝扇占据了萧与?Z的全部心神。
王氏话语中夹杂着刺意,冷冷道:“不过是身怀有孕,竟意图想要母凭子贵,可见也是个不安分的。
萧郎君果真要为这般的女子,与我恩断义绝?
这样的女子,只会迷惑男子心神,执掌中馈,人情往来,怕是一概不知罢,萧郎君当真放心将这偌大的萧府,交给这样的小娘子?”
萧与?Z面容冷若冰霜,眉宇中沟壑尽显:“你我和离,本就是早晚之事,与宝扇无关。”
至于旁的,萧与?Z并不向王氏解释。他的心思与情意,只寄托在宝扇身上,与腹中孩子,并无丁点关系。
至于执掌中馈之事,萧与?Z自有定夺。
但这些私密之事,不必费心与王氏分辩。
他与王氏的婚约,本就是因为生母的算计。
对于王氏的愤愤不平,萧与?Z并不意外,他早已经在和离书上一一注明,之前王氏带来的嫁妆铺子,以及在府中购置的首饰物件,全部带回,他又在上面添了几家店铺。
萧与?Z将和离书展开,王氏细细读完,心中果真有了松动。
她再抬起眼眸看着萧与?Z时,便不再是怨恨,而是不解与茫然:她以为萧与?Z不知她的喜好,却不曾想他竟然知道何种物件,最能打动她的心肠。
原来她过去的情意,萧与?Z不是不知,而是从来没有接受过。
王氏最终还是点了头,去了官府退还了庚帖。
自此一别,从此再无关系,都成了自由身。
王氏走时,将自己用惯的丫鬟小厮一并带了回去,她坐在马车上,频频回头。却没有等来想要等的人,心中不免怅然:他那样的郎君,待人一向是凉薄至极,她早就知道的。
马车慢悠悠地向前行进,王氏像是想到了什么,出声询问着赶车的刘方。
“你可知道罗娘子的去处?”
刘方压低声音:“萧与?Z与罗娘子断了关系,两人本就无甚亲近。只是萧郎君为报昔日恩情,才将罗娘子救出,养在别院。
萧郎君将别院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了罗娘子,只留了一句话。”
王氏心头一颤,问道:“什么话?”
“萧与?Z道,他从未养过外室,望罗娘子珍重自身,管住口舌。
罗娘子身边的老嬷嬷,还想继续纠缠,却被门房拦住,连府门都不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