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君听后,眼底微惊看了看这个胆大的小丫鬟,不得不说,身边有这么一个帮手,真让人踏实不少,要说进府她得到的最大的宝,当属灯儿是也。

椅子上的女人,笑着摇了摇头。

饭后不久,伊芸果然再次到访,一进屋,看见窗前榻上看书的美人,暖白的阳光照在脸上,浮出一层细细的绒毛,皮肤光滑细腻,吹弹可破,这是年轻的象征。

曾几何时,她也经历过这个年纪。

她在门口站了半晌,差点忘了此番目的,轻咳一声,打扰了娴静的美人。

谢菱君抬起头,微愣了下,冲着伊芸展露一笑,遂直起身体,邀她到榻上坐下:“三姐来的一点声儿没有,吓我一跳,灯儿沏茶!” 把随手放得物什收到一边,给伊芸腾了个地儿。

规矩没那么多,伊芸一屁股同她坐在榻上,挨在谢菱君身边,窗外的风吹在后背,把盛夏的炎热吹出几份清凉,这真是个好地方。

伊芸环看着整个屋子,四处不是女孩子爱吃的零嘴就是各种语言的书,墙角摆着一个画架,上面是她欣赏不懂的画。

她突然萌生出一股自卑心理,这是个接受新式教育的洋小姐,能愿意和她一道出行吗,自己这趟来是不是冲动了?

“三姐,三姐?” 伊芸神色忽明忽暗,谢菱君将她唤回神。

“啊?”

“你怎么了?不舒服?” 谢菱君的表情真诚,看向伊芸的眼睛里含着担悠。

伊芸眨眨眼,整理好情绪,释怀一笑,恢复了往日的直爽,亲昵拉过谢菱君的手说:“嗨!我这不是想找你出去玩会吗,你进府这么久,一直窝着还行?跟三姐走,姐带你听戏去?”

她表情洒脱自在,实则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因为那点诡异的自卑心,若遭了拒绝,她可能会觉得没脸吧。

谢菱君不觉:“听戏?”戏曲她听得不多,小时候妈妈爱听,跟着去过几回,不过那时年岁尚小,本就听不懂戏词,还拉腔唱调地,更是不知道唱得什么。

但受到的礼节要求她,要尊重每个人的爱好,认真询问道:“什么戏?我听的不多。”

她估计,应该是京戏,毕竟伊芸就是旦角,那么吸引她的应也是同行。

“荀先生今儿在万花楼专场,难得的一回啊,咱现在去,兴许还能赶上唱《红娘》。”伊芸说到自己的领域,两只眼流光溢彩,闪着耀眼的光芒。

对艺术的追求,不是对作品本身的追求,就是对艺术呈现者的喜爱,很显然,伊芸属于后者。

荀先生是她“偶像”啊。

那光晃进谢菱君的眼,看了眼太阳的位置,嗯,不是阳光照的。

她的激动心情感染了谢菱君,旋即痛快答应了邀请,笑着和她撒娇:“不过我听不懂,得劳三姐给我讲讲,可不许嫌我烦!”

谢菱君的诚心也让伊芸的笑明媚许多,站起身拉着她就要往外走:“不能!三姐给你从头讲到尾!”

从院里到大门这一段路,伊芸兴奋的情绪稍显缓和,她滔滔不绝地与谢菱君念叨荀先生的一切。

谢菱君含笑静静地听。

不过一个不经意的一瞥,身旁年轻貌美女子的脸庞,似乎与以往有些许不同。

在她的印象里,谢菱君总有一种看破红尘的消寂,对未来满是无望和无奈,但是今日一见,她身上一道虚空幽白的光,罩上了一层五彩的杂色,高高在上的仙女不知何时被人拖下凡尘。

伊芸那双狐狸眼在女人身上一转,敏锐发现了这小美人今日走路姿势带着古怪,倒不是难看,相反极尽妖娆,那细腰把旗袍上的海棠,扭活了一样。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心底咯噔一下子,别人不清楚,但她可不一样,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