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很慢,在热带傍晚的风里好像凌乱的梦的片段。
舞场后面就有一条长长窄窄的沙路,周昶记得顺着走,没多久就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空场,里面还有秋千架。
两人都喝了不少,经鸿喝的鸡尾酒里有果汁、糖浆,在今晚的月色之下,他的嘴唇红艳艳的,又带着润,上唇含着一颗唇珠,下唇形状十分饱满,是皎白的月光下最显眼的一个存在。
吧台旁边,一个乐队在弹吉他和贝斯,还有乐手在弹钢琴和拉手风琴。
经鸿本来就晕,夜间的海风一吹,好像更晕了。
经鸿来了一点兴致,问:“几点钟?”
不是礼貌的笑,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弯弯嘴唇。
舞场外依然还是印度洋柔情的热浪。
女士们穿着漂亮的礼服裙,露着光洁的手臂、健康的小腿,尽情展示自己的美。
周昶走在前头,经鸿走在后头,经鸿知道自己还能退出去,可他却没有,只是默默地跟在后头。
当“经总”的日子多了,这些词儿好像很远。
某一支曲分外粘滞。
一条灯链横在两人的中间,看起来碍事极了。
八点,大岛沙滩果然与白天的时候完全不同。
经鸿以为是酒店的服务团队,接起来,才发现对面是周昶。
酒上来,是紫粉色的,清澈漂亮,辛辣当中透着香甜,味道还不错。
读完后,经鸿放下手里的书,回味了会儿,又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拉开落地窗,任凭海风吹拂过来。
他们晃动着,其中两对不管不顾的南美情侣在角落里更加大胆,男人的手落得更下,夫妻两人随着音乐轻轻地摇,目光单单注视对方,眼神浓稠黏滞,看对方时拖泥带水,时不时地亲吻彼此。
几杯酒下肚之后,经鸿脸上有些烫。
他们脸上带着微笑,两个人的心灵完全默契,两个人的步伐完全统一。
起初还带着试探,一次一次一触即分,可很快,吻就如雨点般密集,一下一下不间断地吻,每一下都带着吸-吮,发出一些“啧”的声音,再接着就演变成了深入的、疯狂的舌吻。
“那到时候见。”
“经鸿,”周昶按照约定叫他的名字,“大岛今晚有个篝火舞会,你知道吧?”
其中几位非常擅长舞蹈,她们的身体热辣性感,像跃动着的精灵,在跳舞的时候远比平时要鲜活。
导演感谢他的妻子,说,如果不是他的妻子,一身戾气的他现在恐怕在监狱里,而不是在片场上,他的妻子拯救了他。
周昶喝得好像也不少,服务团队已经收走他好几个空酒杯。
足底是清晰的沙沙声。
舞会很快正式开始。
一直吻到音乐声停,他们舌尖发麻,呼吸困难,周昶才问经鸿:“要不要去我的房间,再喝点儿?”
马尔代夫一向是蜜月圣地,新婚情侣多,空气里充斥着荷尔蒙的腥咸味道。
也许是应客人们的要求,刚才那段音乐又重复起来,曲声悠扬,像情人间的低语。
他们随着音乐轻轻晃动身体,而后,自觉或不自觉地,目光都落在了对方的唇上。
事实证明,只要有点时间,一本闲书很快便能翻到最后一个段落。
周昶笑笑,不说话了。
空气也扯出了丝,枝枝蔓蔓,情侣们交握的手渐渐松开,女人们的两只手都搭在了男人们的肩上,男人们的两只手也轻落在了女伴们的腰际,一对一对随着音乐轻轻地摇、轻轻地晃。
周昶轻瞥一眼,一哂,说:“这酒可烈。说是鸡尾酒,里头都是龙舌兰。”
脑子里是周昶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