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停下来,纪驰。”

……

窗外的月光好亮。

没有人管窗帘拉没拉上,屋里面没有开灯,于是月光就坦荡地床上的人照得清楚敞亮。

他们这时候的确是两条在沼泽里缠斗到你死我活的水蛇。

夏安远看着额发滴汗的纪驰,月光像纱,像磷火,与纪驰融为一体那样,将他的轮廓勾勒得神圣,眉骨、眼睛、鼻梁、唇瓣,他优越的身形和柔韧隐隐泛着光泽的肌肤。

得益于纪驰曾对他在审美方面的影响,此刻夏安远也想用“艺术品”三个字来形容纪驰,他永远认为纪驰是这种月光的主人,或者是神,他记得那位神的名字,阿芙洛狄忒,纪驰也曾用这个名字形容过他。

……

见夏安远一直看他,纪驰俯下身,近在咫尺地盯着他,忽然叫,“小远。”

他没再说别的什么,就这样一阵又一阵地叫他。

小远。

小远。

小远。

……

啃咬一样的吻又落下来,是带炭的乱雨。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又被火烧,烧得夏安远又热又烫,已经凌晨,火势却仍没有要熄灭的意思,他闭上了眼,下意识叫他,“纪驰。”

声音低哑得不像话。但纪驰衔住了夏安远的命脉,停下来,命令他:“再叫一遍。”

夏安远忽而又睁眼,眼尾里掬了一潭月光,他看着他,叫他:“纪驰。”

几秒后,世界忽然天旋地转,纪驰把他抱起来,吻他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再叫一遍,”他声音也抖,“再叫一遍。”

“纪驰。”

于是夏安远捧住他英挺的脸,将吻断续地贴上他。

也一遍又一遍地叫他。

纪驰。

纪驰。

纪驰。

第69章 像饮鸩止渴,却甘之如饴

这个名字最终被夏安远不知道叫了多少遍。

叫到嗓子干透,嘶哑,脱力,只剩气音。

他也仍然在叫。

纪驰,纪驰啊。

好像这么多年缺失的那些东西,念在嘴里心里的名字也好,藏在每个深夜的想念压抑也好,都在这个夜晚,用并不妥帖的方式,一次性全补了回来。

像饮鸩止渴,却甘之如饴。

睁开眼睛,身旁已经没人了,另一半床单的温度是凉的。

窗外天光大亮,不过纱窗被人拉上了,遮住了一大半的亮度,外面是个好天气,金灿灿的日光被纱窗的纹路分割开,投到阳台的地上,也是纱窗的模样。

夏安远盯着看了半天,艰难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还没等他挪到床边,卧室门被人轻轻打开,开门的人看到了夏安远。纪驰走进来,规整的发型,一套笔挺考究的西装。

“不睡了?”

“几点……”破碎的两个音,夏安远清了清嗓子,“几点了?”

“十一点。”纪驰看了眼手表,“可以先吃点东西,再回来睡一会儿。”

夏安远将纪驰这套衣服看了半天。昨晚睡的时候得有三四点了,可看纪驰这模样,一定是早上很久就出门去的。

他摇摇头:“我不饿。”又想起什么,问纪驰,“你……吃过了吗?”

“早饭是吃过的。”纪驰朝他走过来,“开了两个会,回来陪你吃午饭。”

“十一点吃,会不会太早?”夏安远才睡醒,笑是有些软绵绵的,“先睡一会儿再吃吧?”

纪驰看着他,从上到下,忽而也笑了一下,淡淡的,又带那么一点别的意味。

夏安远跟随他的视线去看,见到自己浑身的痕迹,这时候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