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伸展了下手臂,一些轻微的肌肉拉扯都能让他痛到咬牙切齿。

即使如此,他也不敢在此继续逗留,纪驰前脚刚走,后脚他就马不停蹄地起身收拾东西。

衣柜里放着两套崭新的衣服,自己原先那套却到处都找不到了,别无他法,夏安远拿了其中一套看起来相对便宜一些的,艰难地给自己换上。

那两千块钱,他拿起来仔细数了两遍,把它们工整地放在铺好的被子中间,临走前想了想,还是留下来一张纸条,客气地表达他的歉意和谢意。

实际上他有些后悔,早知道会这样,他还不如直接把钱给那三个混混,现在是赔了钱又要赔身体,还外搭两天工资。

图个什么呢。

于是被特派的赵钦拎着定好的营养粥,来到病房时,早已经人走房空。

夏安远一脑袋的绷带太过显眼,侯军站在工地架子上看到,大老远的就鬼叫起来。

“回来了回来了!”

“夏安远!你他娘的死哪儿去了!!”

“老子他妈的找你都要找疯了!!!”

他和刘金贵下楼的功夫,夏安远刚好走到这栋楼旁边。

“刘哥。”夏安远站定,一脸歉意,“不好意思,这两天遇到点事。”

“你小子!”刘金贵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眉毛拧成了麻花,“怎么回事!搞成这样!”

“夏安远,你,你,你干什么去了啊!”侯军在夏安远身旁急得团团转,几次三番想要碰他的脑袋又小心地收回了手,“摔跤了?打架了?!你告诉我谁!老子给你报仇去!”

“没事儿,就前天晚上夜班有点晚,回来的时候困了,没看着路上的坑,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能摔成这样啊?”刘金贵一脸严肃,“有什么事你跟刘哥说,工地上这么多弟兄呢,总能想到办法的。”

夏安远笑了笑,指指自己的脸:“瞧我这脸,真是摔的,人在路边走,总会摔跟斗嘛。刘哥,真没什么事儿,脑袋给摔昏头了,被……被个好心人送到医院去,睡了两天,给大家添麻烦了。”

“手机呢?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这么大个人了出门都不带电话嘛?!”侯军黑着脸质问。

“平常没什么用手机的时候,揣兜里硌得慌。”夏安远玩笑似的敲敲侯军的安全帽,“你以为都是你啊,走到哪儿手机玩到哪儿。”

“嘿我发现怎么每回说你你都能扯到我头上来,少扯淡!怎么以后都得把手机带上,还有……”

“夏安远!”徐福听到动静,从办公室探出了个脑袋,冷不丁被夏安远脑袋吓了一跳,愣了下才吼道,“过来!”

“没事儿。”刘金贵安慰他,“你这情况,好好解释一下就行,福哥不爱为难人。”

徐福确实不是个为难人的主儿,但他本来就觉得夏安远日结干不长,突然这人又不打招呼消失了两天,便对夏安远的稳定性持了怀疑态度。

想着敲打他几句吧,这会儿见他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又不大忍心了,听完夏安远解释,嘱咐他几句千万要养好伤再上工,便也就算了。

夏安远当然是想一回来就继续上工的,但徐福这人对工地安全问题一向看重得紧,他不好刚出人家办公室,转头就顶风作案。

趁着时间还早,夏安远拿上手机,先去了派出所。

这件事情总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那几个混混明显是有人特意雇来找他麻烦的,这下搞成了两败俱伤,就算雇主不再雇他们了,他们也铁定还得再来找自己讨回来。

再者,他其实并不怀疑这是纪驰搞的鬼,就算他俩有再深的恩怨,纪大公子不会,也不至于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报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