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欲望,却在看到她安然躺着的后背后,变为平静。莫彦城扫了一眼蔷薇放在床头的安/全/套,想起她刚才对他说“我危险期,你得戴套。”他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他没去理会那盒套子,解开浴巾穿上了睡袍,然后把头发擦干,才默不作声地走到床边,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关掉了台灯。灯才关上不久,蔷薇便翻过身来钻入他怀里,伸手抱紧他。

当她碰到他穿好的衣服时,不由得一怔。

莫彦城轻轻地搂住她的腰,缓缓闭上眼,说:“病刚好,好好睡觉。”

他这意思,不做了。

所以,他是要抱着她睡一晚上吗,就只是抱着。蔷薇开心地笑了笑,说:“晚安,莫先生。”

“晚安。”

这两天,他确实也很累。

有多久没有这样照顾过一个人了。父亲生病的时候他刚接手公司不久,很多事情要忙,都是林管家在照顾他。要说最近在照顾一个人,要回到四年前,晨琳还在的那时候。

她很坚强,住院治病的时候从来没有哭过闹过,病发痛苦的时候也只是紧抱着他咬着牙熬过去。唯一哭的最惨的一次,是开始化疗之后,她的头发曾一度掉光。那天她将他拒之门外,他在门外守了她一天最终才能进去。他抱着她,她哭着跟他说这么丑陋的自己实在是配不上他,他笑了,轻轻地对她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是他的最爱。

第一次的手术成功过后,她曾出过院。过了不久,却产生了排斥现象,再次入院。这一次入院,得到的却是更加令人绝望的消息。大概是预知到了自己的死亡,她感到害怕,哭着问他怎么办,他温柔地笑着告诉她,不会的,不会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却没有再好转起来,直到最后,她也能笑着跟他谈起未来的日子,告诉他要照顾好自己。那时候的他,仍是自己骗自己地告诉她,不会的。

莫彦城的心一紧,用力地抱住了怀里的人,侧过脸贴着她的发顶。

蔷薇愣了愣,睁开眼睛,黑暗中的他却不再有动静。他的心跳,稍微加快了一些。不知道他又想起了什么,想起了谁。

他的心,他的心跳,就像现在,她脑袋的位置在他心口处,这是以最近的距离触碰他的心,倾听他的心跳。她能听他的心,却听不懂。她无数次这样最亲最近地贴近他的心,却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心。

很多次这样的距离,却让她愈发难过。

蔷薇任自己胡思乱想了很久,直到她听见莫彦城均匀的呼吸声。她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然后翻过身,离开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