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一瞥，正好见到和宋灿一起离开宴会厅的蔷薇，他们两个一路上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看起来应该是很熟悉。宋灿十点换班，便等安蔷薇送她回家。

莫彦城皱眉，这才发现了一直在蔷薇身边的那个服务生，是上次来接蔷薇下班的那个男孩。难道……真是她男朋友？可是刚才他过去邀请她跳舞，也没见到他们两个有什么反应。

一旁的江奕恺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一条短信

I．

七月上旬，远中的销售额达到了2012年来最高，同比增长创下史上最高，全公司沸腾。

为此，莫南借着让莫彦城到云南去参加一个会议，实是放了他两天假。年级轻轻就做了总经理，而且还是在这种经济不景气的年头上任，这几个月下来，他为了工作跑上跑下瘦了不少。

没有跟随着经济一起好起来的，是莫东的身体状况。

他已经下不了床了，林管家几乎每时每刻都要待在他的身边，帮他做这做那。妍熙的下班时间几乎都陪在莫东身边，看着父亲日渐憔悴的身体，她的泪水总会不知不觉就溢满眼眶。

莫彦城曾经在上班时间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她哭喊着说“哥哥，如果爸爸不在了怎么办？哥哥……”

那时候莫彦城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无能，就像四年前失去某个人一样的无能为力。

II．

晚上八点。

轮船呜呜地在江面上摆渡，在身后留下令人厌倦的巨大噪声，渗入到空气中，久不退散。

安蔷薇难得没有打开空调，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霓虹闪烁的世界。

“呜――”。又一艘轮船缓慢划过。这是她坐在这里之后经过的第二十艘轮船。

她从妍熙那里听说了很多关于他们家的事。莫东已经病入膏肓不能下床了，莫彦城这几天心情很不好，莫妍熙在父亲面前依然坚强地笑着却在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流下无声的眼泪。

妍熙说，哥哥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在房间里喝闷酒，偶尔一两次还点上了烟，一个人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不说话，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喝酒。她说，哥哥其实很孤独，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里，不让别人担心。

妍熙没有告诉蔷薇的是，她在莫彦城的梦中听到他唤了几次“晨琳”。

其实蔷薇有很多次编辑好短信，给自己鼓气说这次一定要发出去这次一定要发出去，但最终还是胆怯地按下了退出。她知道他最近过得很不好。她只是想问候他一句，就算他客套地回给她说自己很好。但是她知道他身边一定有很多春光，轮不上自己对他奉献殷勤。

是，那次打高尔夫之后，她还是将他的号码保存了下来，却一直像珍藏一样从未触碰。

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