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3)

只他自己知道,因那一日扑入鼻的鲜血味道,他自此之后调弄人,也爱看他人脸上沾血的模样。

*敌国国师*

他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着那处厮杀,当中有一个人分外刺眼,仿佛不觉得痛一般,只是挥刀杀杀杀。

后来这个人被自己人一箭穿心射死了,大刀倒插入地面,那人依着刀面竟是死而不倒。他看着那个画面,心中微澜,胯/下的马似有所觉,踢了踢马蹄。

这一场小突袭的胜利最终自然是属于他们,他没有像往日那样,只是看过之后便离开,而是骑马过去。白马的马蹄“嘚嘚”地踏过一地残肢断臂,他终于走到那个死人跟前,那个死人脚下是尸山血海,好像山河破碎,面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

他是不愿下马的,因为有洁癖,这一地的血他怎么可能踩上去,所以他是叫人过去把这个死人的脸上面具给摘了。他的属下走过去在摘下了那个死人脸上的面具后,惊呼了一声。循着声音看过去,他看到了那个死人的模样。

微微眯了一下眼,他跳下马,拿过了下属手里的面具,重新盖回死者脸上。

这个人依刀而死,不曾倒下,到死脸上都是带笑的。他俯身把那个死人打横抱起来,下属惊愣:“大人……”

他侧目看过去,对方立刻噤声。

“我看此人是个英雄,我敬他,无关国事。”

也不知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下属听的。

下属讷讷道:“可是,大人,您把他带回去,也……”

“他们汉人不是讲求入土为安吗?”他转过脸,“我把他带回去……”他们族里是没有这个词的,但他学过一点汉语,思索了一番,终于找到贴切的字眼,“我只是把他带回去厚葬。”

*山匪·二当家*

遇上这个人是他的劫数。而劫数劫数,就是你明知是劫数,却也明白地撤回不了手。因为倘若能让人这么容易就收手了,不付出代价,那就不叫劫数。

他是山匪,从来不讲道理,看上了就抢过来,没有什么前来后到的顺序,也没什么伦理束缚。年幼时他一家老少都死了只剩了他一个,寨里的小孩叫他“没人要”,但是大当家跟他说他不是没人要,哪怕世人都不要他,他大当家也是要他的。

他一直以为是真的,小时如此,长大之后也是如此。但有一年大当家出去一趟,抢回来一个人,后来大当家说要娶这个人。他感觉自己被辜负,可他不愿意做被抛弃的那一个,于是他杀了大当家,抢了那个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所有一切都疯魔。可不疯魔,不成活。他被用匕首扎进心口的时候,没什么挣扎。这是他的大喜之日,触目皆红,但成婚的对象撑在他身上将匕首扎进他的胸腔。其实他一直觉得对方很好看,穿着红色特别好看,这个人以前逗着他玩的时候,他又羞又恼的,但从来没有生过这个人的气。倘若他先遇到的是这个人,他一定会先喜欢这个人的。但他们父族一脉,一直有个规矩,叫从一而终。他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把父亲给他的信物,做成了药喂给了大当家,那他这一辈子就只能跟着大当家。可大当家负他。所以他杀了大当家。

但他想他是可能有些喜欢跟前这个人的,可信物只有一个,给了大当家,就再没有其他的了。定情的信物是一种蛊,两个人死生相随,其中哪怕任意一个死了,另外一个就会相随而去。于是他想,反正他也活不久了,那么能死在这个人手上,这也是很好很好的事情。

*大理寺卿江独秀*

第一次初见时,是他去查抄那个人的家,他将人从床榻上提起,却被挣脱了。那人披过衣裳,冷眉冷目地看着他:“你什么人?”

正是这个人揉碎他一纸和风烟雨的理想。

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