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里正点头,“中原很大,倒也有不少安居乐业的地方。”

“我听说青州外的幽州是个好地方,幽州刺史更是勤政爱民,只是想去幽州还得跨过一个荆州,有些远……”

江黎暗暗把林里正的话记在心里,她不懂,所以没有发表意见。

没有从江黎这里探听到消息,林里正便也没有再打扰她。

林里正又安排人搜寻了整个村子,没有找到一点粮食和水源。

队伍差不多又休息了半个时辰,林里正拍醒了歪歪倒倒还在睡觉的村民。

“醒醒,都醒醒,赶路了!”

村民们拖着疲惫的身子,一个叫一个的爬了起来。

队伍分工明确,不用林里正安排,他们便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去牵牛的牵牛。

三头牛,有两头都站起来了。

但是最老的大黑牛却不知为何,任凭人如何扯引,它就是趴在地上不站起来,随意挪了挪,又打了个响鼻继续趴着,蔫蔫的。

“里正叔,老黑不肯起来,这可咋办啊?”

去拉老黑牛的人没法,只能问林里正。

林里正跟着他折腾了大半天,老黑牛终于是站起来了,但里正脸上却有些担忧。

“老黑车上的行李拿掉些,它年纪大了,我瞧着它怕是累坏了。”

身为农人,他们平日是最爱惜耕牛的。

若不是没办法,他们根本不会让它一直拉车干活。

老黑的蔫儿样,可把大家伙给心疼坏了。

好巧不巧,江黎这一路都是老黑拉着的。

这下,她也只能自己多走走路了。

不过,老黑真的只是累坏了吗?

“但愿可别不是因为生病了!”江黎在心中暗暗的想。

老黑拉了她那么久,她希望它挺住!

时间匆匆,一晃到了第二天午时。

一行人照旧在林灼他们找水五人小队,留下标记的位置停下了休息。

村民们削减了老黑牛拉着的行李,但它的疲懒不仅没好,整头牛反而越加的蔫了。

早上赶路的时候更是踉跄了好几下,差点摔倒。

大家再是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人在这种高温下赶路都能生病,更何况是无法得到足够草料和饮水,还要拉车的老牛了。

此时,老黑牛趴在地上,呼吸紊乱,不停的打着响鼻。

一群人围在它身边,心疼极了。

“阿爷,老黑它是不是要死了,呜呜呜”

看见老黑无力的样子,一五六岁的孩子抱着它的脖子不停的哭。

“栓子乖,老黑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林里正给孙子顺气,轻声安抚。

栓子一个劲的哭,伤心极了。

林里正叹了口气,给儿媳使了个眼色,对栓子道:

“栓子赶路累了吧,去阴凉处好好歇歇,老黑累了咱们别吵它睡觉。”

栓子被哄开了,一群村民却还在围在老黑身边。

林里正目露哀戚,伸手想去给老黑顺毛,却见老黑突然抽搐了几下,紧接着口吐白沫。

林里正见此,脸上的沉稳再也维持不住了,抖着手轻声道:

“老伙计,你要坚持着啊,等虎子他们找到水第一个喂你喝。”

不知何时,他已经挪到了栓子方才的位置,抱着老黑的脖子心痛不已。

老黑来他们家差不多快十五年了。

这十五年它帮他们犁地,帮他们拉货,他早已经把它看作了家里的一份子。

若不是这该死的老天和世道,他又怎么会这般糟践它。

“里正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