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冷笑,让庄子里的人不要轻举妄动。
直到燕有仪等人杂乱的脚步声远去,她才将林灼叫了出去。
院门外,江黎盯着林灼,后者被他看得愈发不在,无力的低着头。
江黎叹了口气,满脸失望的道:
“林灼,你这官当得威风,我真是错看你了,竟然一见面,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我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林灼一听江黎这话就知道她生气了,急得额头冒汗,辩解道:
“江黎,我真不知会这样!燕大哥明明答应我不搜你们庄子的……”
江黎一听这话,更气了。
表明了他们就是来抢粮的。
什么收到别人举报?我呸,全是瞎话。
不过,燕有仪的算盘珠子可是打错了,想从她这里零元购?做梦去吧!!
事情很明了,她也懒得一直再追着这个事情问,换个了个话题,道:
“林里正他们怎样了?”
提起林里正,林灼面上多了几分怀念,他道:
“刚到幽州时我和阿姊、燕大哥我们三人就和里正叔他们走散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江黎点点头,好奇道:
“那你们怎么从流民成了官爷?”
林灼见江黎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
“我们到淮州后,我和燕大哥遇到了被山匪围困的淮州县令。”
他声音顿了顿,像是回忆起什么惊心动魄的场景,好一会才缓缓道:
“当时,燕大哥他一个人冲进匪群,长枪挑翻七个土匪,护着县令杀出重围。”
江黎听后挑眉,她没见过燕有仪出手,这让她想起来林灼的前姐夫。
当时她正想去杀人拿赃来着,却没想到有人先她一步,她正好目睹了那人作案,手法极其专业。
那天天太黑她没看,但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燕有仪了。
倒是有几分本事。
林灼没注意到江黎的表情,他继续道:
“县令捡回条命,发现燕大哥不仅武功高强,还懂排兵布阵他以前在战场上待过,只是不愿提起。后来淮州流民越聚越多,匪患四起,县令就奏请上头,给燕大哥封了巡防剿捕提调官。”
“所以征粮也是军令?”
林灼苦笑着点头:
“不瞒你说,淮州粮仓早空了。那些流民表面上是逃荒,实则不少人被匪首煽动,随时可能暴动。燕大哥接了这差事,就是想用官粮稳住局面,我们已经收了好几个庄子的粮食了,没想到栖梧庄是你的地盘。”
他声音发涩,“可他答应过我,唉……我真没想过要从你这儿拿。”
江黎沉默良久,叹了口气后,忽然轻笑出声:
“你们也太看得起我了,开春前我还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民,到淮州后好不容易接了趟镖赚了几个钱,全砸在这里了。”
江黎对着宅子努了努嘴,无奈道:
“哪有什么存粮?都揭不开锅了。”
话音未落,粮仓方向突然传来叫嚷。
江黎和林灼停下交谈,重新回到了大厅。
片刻后,王六灰头土脸跑来,怀里抱着个破陶罐,脸色阴沉。
“大人,粮仓里只剩半罐发霉糙米,地窖里全是烂菜叶。”
他毫不避讳的鄙夷道:
“这破地方,怕是连耗子都不愿光顾。”
江黎看向屋外,视线落在受了不同程度伤的护卫,忧伤道:
“没办法,穷啊!”
她叹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
“没钱没粮食,下人也全被土匪砍伤,以后可怎么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