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稀泥被鞭子抽得飞溅在跪着的百姓身上,吓得大家伙心间颤抖。

文吏满意的看了一眼四周,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道:

“敢有犯禁者,杖八十!”

文吏的话刚说完,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跪在泥地里叩首,额头撞得地面咚咚作响。

蹲守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逮到一只野兔的猎户,忙把背篓上的破麻布把背篓盖得严严实实。

不知谁家新扎的红绸花轿还停在巷口,轿帘上‘囍’字鲜艳喜庆。

但在这一刻却显得太过刺目。

没有人敢顶风作案,轿夫忙把轿子上的红绸扯下,稍不注意红绸就被人捡起塞进怀里。

忽然,巷口突然爆出似哭似笑的声音。

“禁屠宰?哈哈哈哈……”

江黎转头望去,是个妇人抱着个孩子瘫坐在地上癫狂大笑。

妇人浑身狼狈,瘦的只剩一身皮包骨,她使出浑身解数的力气,绝望怒吼。

“我孩子生前连一口稀粥都喝不上,哈哈哈,死了,都死了,死了好啊……咳咳咳……”

她的绝望的嘶吼在安静的街道上尤为清晰。

众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悲从心来。

江黎看见妇人的长相不由得皱眉。

这个妇人是昨天她在路上遇到的那两个小孩的母亲。

昨天她看两个孩子眼神清澈,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便一时心软了一瞬,买了他们的野菜。

野菜现在都还在空间,很鲜嫩。

当时她还给了两个孩子一个大饼,怎么今天就被饿死了?

文吏被打断后,气得脸都绿了。

他身旁的一个衙役见此,纵然心中不忍,还是上前一脚把妇人踢倒,呵斥道:

“闭嘴,再敢不敬处以杖刑。”

小女孩忙去扶妇人,被吓坏了。

妇人仇恨的盯着衙役,孩子的突然死亡让她丧失了理智。

她一只手死死抱着怀里的孩子,一只手抓起地上的泥巴,对着衙役的脸狠狠砸去。

街道上的泥巴又臭又湿,就这么敷在衙役的脸上。

衙役这下是真生气,方才心中的那丝不忍很快被恼怒取代,扬起马鞭要去教训妇人。

江黎不知何时已经挪到妇人身边。

她赶在衙役之前狠狠推了妇人一把,直把她推的摔在地上。

“大胆刁妇,你自己不幸就想祸害旁人,还敢对大人不敬,看我不替大人教训你。”

江黎的身子正好挡在了衙役身前。

她用看似用力,实则打在身上并不痛的拳头揍了女人一顿。

然后转身喘着气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棉布,凑到衙役身前谄媚的道:

“大人,您先擦擦脸,免得影响了您的威仪,这刁妇稍后再好好教训她。”

衙役看见妇人倒在泥浆中,心里的那股子气消散了些,却没有完全消散。

他一把扯过江黎递过来的棉布,仔细的抹掉脸上的稀泥。

江黎很狗腿的把棉布接了过来,又重新递上一块,里面包着一块五两的银子。

“不过是心死之人罢了,大人您沾了边晦气,稍后我来替您处理她如何?”

衙役把棉布帕子和银子收下,冷哼一声后跳上了高头大马。

算是放过了这个可怜的妇人。

公布完毕,衙役和文吏三人骑着马,急匆匆的赶往下一个城镇。

他们走后,原先还安静跪在地上听旨的百姓们拍拍腿站起身,该干嘛干嘛。

死了就死了,老皇帝在世的时候天灾不断,官员贪污腐败,他们更是没得过什么好。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