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宋公子好意,家里一两日的存粮还是有的,这饼你还是给更有需要的人吧!”

宋砚见她不收,也没再多劝。

他将食盒轻轻搁在门槛上,从袖中掏出张皱巴巴的告示。

“两日后城南校场设官粥棚,若柳公子改变主意......”

“宋公子既是读书人,该知道雪中送炭易,久旱逢甘霖难。”

江黎突然开口,指尖划过告示上‘广阳知府’的朱红印鉴。

“这雪不知还要下多久,谁又能保证今日捐了粮,明日自己不会挨饿?”

她这话说得够明显了,别说没有了,就是有她也不捐。

她同情灾民,但她不会因为同情他们,把自己变成灾民。

宋砚闻言一怔,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苦笑道:

“柳公子说得在理。”

旋即,他又道:

“但人各有志,小生还是想为他们做些什么。”

“学生虽无银钱,却愿每日去粥棚施粥。若柳公子有多余旧衣破絮,哪怕半件,也能救人性命。”

他从怀中掏出本翻得毛边的《救荒活民书》。

“此书乃家祖父所著,学生愿借予公子一观。”

江黎盯着对方冻得皲裂的掌心,没有去接。

她在宋砚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婉拒道:

“多谢宋公子好意,不过在下才疏学浅,恐白费了宋公子的心意,这书宋公子还是收回吧!”

她自己都在苦苦挣扎求生,又怎的救助得了别人?

既然拿定主意只会顾好自己,又何必给别人平添希望。

宋砚还是第一次见油盐不进,又不在乎名声之人。

他愣愣的收回书,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

“今日是宋某叨扰了,我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

宋砚说完,有些不忿的转身走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人,功利心极强,说话做事忒没有礼貌,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话里话外全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自己的示好硬是一一回绝,就连大门都不让他进。

不给他面子就算了,属实是丢他们读书人的脸。

宋砚越想越气,脚底微微用力,一不小心踩到滑冰,摔了个狗吃屎。

他忙把饼护在怀里,下意识的去看身后。

还好,出糗的样子没被人看见。

宋砚没筹集到粮食,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才跨进家门,他的妻子林氏就关切的凑上来问:

“如何了?那柳公子愿意筹集多少粮食和御寒衣物?”

宋砚搓了搓满是冻疮的手,苦笑一声:

“没有。”

“什么?没有?”

林氏的声音微微拔高,有些忿忿。

“柳公子说他刚刚安顿下来,手中没有余钱余粮。”宋砚解释道。

“胡扯,坐马车带仆从,怎么可能会没银子?”

林氏说着,神情有些凝重。

“相公,前些天咱们家已经捐出了大半的口粮,米缸里的余粮已经所剩不多了。”

林氏紧张的看着他,颇有些小心翼翼的道:

“就咱们家里剩下的那点粮,养活自家人尚且困难,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看,后日施粥之事,咱们还是不要掺和……”

林氏的话还未说完,宋砚就皱眉打断了妻子的话。

“这怎么行?流民寒苦,说不得多一口粥就能多救活一条性命,粮食不够就想办法再买些。”

“家里的银子捐的捐,买粮的买粮,现在只余三两碎银,如今粮价如此高,就是花光所有银子,又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