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种?”

疤脸男冷笑一声,木棍往地上一戳,翻了个白眼。

“老子们连今年都活不过了,还管他来年?”

又不是他们的种子,播不播种的关他们何事?

孙里正就知道他会耍无赖,余光瞥见几个流民妇女把地上洒落的稻谷抓起来,不停的往怀里揣,怒喝道:

“我今儿就把话放在这里,谁敢动大家伙的春种,休怪我叫人砍断他手脚。”

地上捡稻谷的人丝毫不惧,那手都快扒拉出残影了。

孙里正就给他儿子使了个眼色。

在场的村民便趁外来户们不备,一齐冲出将所有人钳制住。

“干你大爷,姓孙的你干啥?”

疤脸男挣扎怒吼。

孙里正压根不搭理他,安排人将所有稻谷收起来。

那几个骨瘦如柴的妇女捡走的稻谷,也被一粒不剩的全部掏了回来。

将地上的狼藉处理好,孙里正这才来到疤脸男子身前,眯眼道:

“自然是抓你去报官,正好趁此机会和衙门里的老兄弟叙叙旧。”

“呸,你个老不死的,你他娘的吓唬谁呢?”

疤脸男有些心虚,但还是故作凶狠道。

“是不是吓唬你,你很快就知道了。”

孙里正说着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县老爷亲自下令说新落户的灾民谁敢闹事就捆了,你看官府收不收押你们。”

不等疤脸男反应过来,孙里正就扭头对自家儿子道:

“福生,让大家伙把人押好了,咱们连夜去衙门。”

闹事的十几个流民,一个没放过,全部被押着往村口走。

起初,闹事的外来户还算硬气,嚷嚷着去就去。

但出了村,越走越不像开玩笑,外来户们急了。

他们这一路上颠沛流离,个个都干过亏心事,心里怕官得很。

再联想到己方到底是外来的,县衙肯定是向着本地人,进了县衙他们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

便纷纷开始向孙里正和村民们求饶。

“我们错了,再也不敢闹事了,里正你就饶了我们吧!”

“我不去县衙,不去县衙啊……”

孙里正充耳不闻,还让村民们走快点。

“我们也是苦命人,实在是太饿了才打春种的主意,里正您就可怜可怜我们,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闹事的外来户纷纷卖起了惨,更甚者有人痛哭流涕起来。

直至疤脸男子也缩着脖子求饶。

孙里正才命人停下脚步,叹息道:

“世道艰难,大家都苦。”

“你们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就该好好过日子才是,春种就是大家伙的命,你们不该把心思打在春种上的。”

“我们该死,我们错了,我们一定好好过日子……”

被绑的外来户好一番求饶。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老朽也很同情你们的遭遇。”

“既然你们已经知错,念你们是初犯,这次姑且饶你们一次,但有一无二下次必是要让官老爷来做主的,”

孙里正一番话说完,就让村民们放开他们。

近来哪个村子不收容灾民?收容了灾民的村子,多多少少都会发生灾民闹事的情况。

若是真因为这事把人弄去官府,不仅这些灾民不会受到惩罚,怕是连他自己也会被官爷训斥。

被放了的灾民个个感激涕零的对孙里正道谢。

显然是真的被吓唬住了。

孙里正也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他们能夹起尾巴不再惹事,他的目的就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