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了!”

泪水混着血水,打湿了衣襟,可怜又可怕。

夏宁雪呆愣住了,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江黎见此,冷着脸提醒道:

“夏姑娘,前路遥远,你带着这样的善心,怕是走不到幽州。”

荆州的官府收容流民是假,让流民留下来做苦力是真。

她没有路引,怕是很难走出荆州。

此刻,也只能紧跟着夏家车队,先离开荆州再说。

若是她真坐视不管,让夏宁雪散光了粮食钱财,于她而言也不是好事。

夏宁雪懂江黎的意思,她最后看了那些瘦骨嶙峋的村民一眼,转身进了马车。

“旁的再没有了,若是这些银两和糙米你们不想要,我即刻让胡统领收回。”

村民们一听到手的粮食和银钱还要收回,哪肯?

死死的抱紧了怀里的东西,那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

“我最后再说一遍,不想死就都让开,再耽搁我等赶路,新账旧账跟你们一起清算。”

胡统领见夏宁雪已经在马车中坐稳。

突然厉声呵斥,纵马上前,眼看就要踩他在村民们身上。

原本还想梗着脖子,再讨些好处的村民终于被惊住,抱着东西四散逃开。

“全速前进!”

胡统领命令一下达,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护卫们纵马冲了过去。

土路上的灰尘扬的漫天,呛得跌撞在路边的村民们咳嗽不止。

“遭了瘟神的没心肝玩意儿,咒你们死全家。”

被甩在后方的村民面目狰狞的辱骂。

“呸,就知道这些有钱人伪善,给这点东西是打发叫花子呢?”

二麻子丝毫没有感恩的意思,心中甚至还有些怨恨夏宁雪小气。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很宝贝的冲到糙米前,抓起一把放嘴里就生嚼了起来。

“二麻子,也给我点尝尝,饿的慌。”

“我也要,我也要……”

二麻子看了一眼兴奋的众人,又看了一眼只有小半袋糙米。

最后,他沉默着一人给抓了小半把,给他们嚼吃。

“二麻子,荷包里怕是有二三十两碎银吧?快给大家瞧瞧。”

怀里抱着婴儿的妇人伸着头说道。

二麻子捏着荷包的手一紧,在月牙白的荷包上捏出一个黑漆漆的手掌印。

他看了一眼满脸期盼看着自己的十来个人,说道:

“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这里不安全,我先收着等找个安全再拿出来。”

他这话一出,大家伙都有些不满意,生怕他私吞了。

但这大路上确实不安全,他们便也只能答应。

“那还等什么,现在离开此处。”

“你一个人拿着那么多银子也不安全,等会儿大家就给分了吧……”

听着同伴们多兴奋之言,二麻子没有拒绝,一个劲的点头。

他们回去时没有走大路,而是按来时的路返回,这样能少走不少路。

就是山路崎岖不好走,有些地方还要挨着崖壁踱步,有些危险。

在大家过崖壁的时候,二麻子对用石头砸自己脑袋的少年使了个眼色。

少年是他的儿子,当即会意。

趁着大家在过崖壁时,两人一前一后,捡起地上的大石就向着大家的脚和手砸去。

“啊”

“二麻子,你们要干什么……”

“二麻子你不得好死!”

二麻子人狠话不多,捡起石头发狠的往人身上砸。

很快,就有几个村民坠崖,滚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