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宁远侯关季道:“启禀陛下,老臣举荐梁王殿下接见此次各国来使。”
宁远侯是两朝老臣,在朝中威望颇深,因故,他一开口,便有不少朝臣跟着附议举荐梁王。
“梁王殿下乃肃敏太子唯一血脉,且深得太后和陛下的看重,此次接见齐国霍离太子,满朝文武没有比梁王殿下更合适的人选了。”
当然,也有人觉得梁王不妥,毕竟若是此事真定了梁王,那下一步岂不是册立梁王殿下为太子,住进东宫便是顺理成章了?
朝臣议论纷纷,祁淮却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瞧着他们吵作一团。
“好了。”
陛下发话,朝臣纷纷噤声。
“梁王,你有何看法?可愿代朕接见霍离太子?”
祁旻不卑不亢上前,“回禀陛下,臣愿为陛下分忧。”
宁远侯眸中闪过喜意,下一刻,却听见祁旻说:“只是臣资历尚浅,怕丢了陛下和大庆的脸面,因此恳请陛下让贺相帮一帮微臣。”
祁淮瞧着祁旻,眸中神色不明。
宁远侯心中一跳,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和太后筹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将梁王殿下推上去,但梁王殿下自己却不愿意上去!
“陛下,此前并没有如此先例”
吏部尚书何春林适时开口:“此前也没有王爷代替太子殿下接见来使的先例。”
宁远侯一噎。
祁淮摩挲着手中的扳指,倏地,他道:“就按梁王的意思办吧。”
*
朝会过后,皇帝将梁王留了下来。
“陪朕走一走。”
“你如今也大了,既已成家,便该多花些心思在公务上。”
祁旻道:“皇叔教训的是,侄儿省的。”
祁旻其实是打心眼里敬重这个皇叔的,从前父王还在世时,便常说起这皇宫内,别人暂且不谈,唯一要敬的便是这六皇叔,祁淮。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在他耳边说他父王是为救皇叔而死,更有甚者,说当初在战场上,是皇叔设计,故意害死父王,从而谋得皇位,但他不愿意相信。
父王向来目光如炬,他如此深信不疑的人,祁旻不会怀疑。
况且这些年,皇叔并未加害自己。只是太后那边,祁旻有些头疼,他不知晓,为何太后会如此执着的要让自己登上这太子之位?
忽然,祁淮停了下来,祁旻抬头,瞳孔一缩。
不知何时,他们竟走到了东宫。
“……皇叔”
祁旻不知祁淮为何带他来东宫,难道是最近的流言传到了宫里?
祁淮却说:“进去看看。”
东宫许久未住人,难免破败。
祁旻瞧着眼前熟悉的景色,心也沉了下来。
“你从小在东宫长大,若不是后来发生了这样多的事,这里本应是你的宫殿。”
祁旻心头一跳,他跪了下来:“陛下,臣不敢逾矩,望陛下明察。”
“这是做什么?”祁淮将祁旻扶起来。
他轻叹:“何时与朕这样生分了?”
前段时间修葺东宫,让他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今日心念一动,便想和他一起来瞧一瞧罢了,没想到那些流言他没放在心里,祁旻倒是多想、错想了。
祁淮启唇,本想解释,但瞧见他这幅受惊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到底是咽了下去。
罢了。
“你下去吧,此次接见来使,若有拿不定的,皆可来问朕。”
“是,微臣告退。”
祁淮瞧着眼前的东宫,许久没有说话。
有些事,到底是回不到从前了。
*
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