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开口:“你不必管这么多,你只要记住,闻珂早已不在人世。我现在是长宁,而今天是你我第一次相见。”
“好,我不问。”
长宁倏地抬头。
盛月曦笑了笑:“你还在,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
长宁眸子里瞬间也染了笑意。
盛月曦拿过一条干净的帕子,“你这伤口,得处理一下。真的不要找大夫过来吗?”
“这点小伤我自己就能治,哪里用得上别人。”
盛月曦说:“差点忘了,你们大凉几乎人人善医。”
大凉靠山,后方是绵绵密密的山群,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珍稀草药无数,而大凉医药几乎是举世闻名。
“不过你也是,刚刚怎么这么冲动,若是你出了什么事”
“你还说我,”长宁打断她:“刚刚你做什么要激怒她?她现在得势,你对上她讨不到半分好。”
盛月曦轻“嗤”一声,“我怕她柳知意?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个儿不清楚吗?不过是凭借着和肃敏太子那一两层关系,才被捧到如今的位置上,若我不让她清醒清醒,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呢!”
想到什么,盛月曦敲了一眼长宁,“……柳知意和祁旻,马上要成婚了,你知道吧?”
“知道。”
盛月曦看着长宁神色如常,才暗自松了口气。
盛月曦本还想问些什么,长宁身边的丫鬟却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长宁立马给盛月曦使了个眼色,盛月曦了然于胸,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新露将木匣放到长宁身边,“主子,您要的东西。”
“嗯,”长宁应了一声,“新露,你去帮我端一杯温水来。”
长宁从木匣中取出两味药,一味敷在伤口处,一味口服。
虽然伤口看着吓人,但好在并没伤到骨头。
等长宁包扎好伤口,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盛月曦本想留长宁用膳,但却也知道此时不宜表现太过热烈。她只好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开口吩咐道:“晴空,派人将长宁姑娘好生送回去。”
“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万万不可怠慢了!”
晴空:“奴婢明白。”
*
或许是因为见了故人,压在心里的那些思绪便见缝插针的溜了出来。
当晚,长宁便做了梦。
梦里烟雾缭绕,她看不真切,却隐约觉得自己是在梁王府那个她从一开始就不该踏进去的地方。
似乎是在一处暖阁中。
她听到了祁旻的声音。
他似乎是饮了酒,嗓音很哑,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疲惫:“闻珂,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吗?”
无尽的沉默,良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柳姑娘的命就这么重要?”
祁旻似乎是解释的累了,语气染上几分不耐:“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意儿她父亲是为了救我父王逝世的。我父王临去之前交代过,定要我们好好照顾意儿。况且只是一味药,闻珂,你怎么就不能拿出来救意儿呢?现在太后逼我,连你也在逼我。”
闻珂面色苍白看向房中的香炉,丝丝缕缕的烟从镂空的铝炉中飘散出来,转瞬即逝。
良久,她轻声问:“救了她之后,你们是不是就两清了?”
祁旻点头。
闻珂阖上眼,嗓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觉察的颤抖。
她听见自己说,“好,我帮你救她。”
从沉沉的梦里醒来时,长宁浑身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果然,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