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进去?”
饭局结束,正是该回去的时候,慕晚不想自讨没趣,她攥了攥手里的绢帕,递给许宏扬柔声柔气地恳请,“麻烦您帮我把东西交给秦先生,我就不进去了。”
许宏扬不知所以,他们才头一次见面,能有什么东西送。
“好,你先跟明朗回去。”
慕晚道谢走了,许宏扬感叹句她还挺客气,推门进了休息室。
一进门,迎面听到秦景曜吐出骂人的话,“滚回去。”
“别介。”许宏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他可是极为安分地没打开看,“姓慕的妹妹让我给你东西。”
秦景曜喝茶醒酒,不耐地将眼皮掀开一半,寒凉的月色照进碗底。
“就是那个叫四哥的,李明朗的女朋友。”恐秦景曜把人忘到了脑后,许宏扬赶忙补充,“你不会真一点不记得吧?”
桌子上打结的绢帕松散开,那根金簪被完好无损地包在里面。
许宏扬甚至都没靠近了去看,直接“哎呦”两声。
他是识货的,“我说她怎么非要拉着我找你,让别人给都不行,敢情是好东西。”
秦景曜偏头,那根送人的簪子又回到他手里,外面小心地用一个手帕包着,露出的一角绣着花。
竟然碰巧,是一朵海棠花。
秦景曜想笑又笑不出来,冷不丁地说:“榆木脑袋。”
许宏扬半知半解,觉得他这个人半句好话都讲不出来,琢磨道:“是有点固执。”
第 3 章 一个人
李明朗叫了代驾过来开车,担心慕晚在迟院迷路,他发消息问人在哪里。
没过多久,慕晚就捧着手机出来,电子屏幕的光闪得她面容白亮,仿佛一弯洁白无瑕的月牙。
“你看,这里可以用导航。”
手机里导航的机械女声报告完“已到达目的地”,慕晚将手机屏幕熄灭,小跑出来。
喝酒玩闹的朋友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李明朗不肯动似的等着女朋友回来。
“我说我去,你非要跑这一趟。”
慕晚朝着男朋友微微地一笑,对方向来拿她没招。
果然李明朗不忍心再责备她,催着慕晚快上车暖和暖和。
代驾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慕晚在等候的时间无意间仰头,头顶有一块木制的牌匾,提了“迟院”两个字,笔法遒劲。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
“这个名字跟我以前见到的不太一样。”慕晚默念着联想到的诗句,有那么点特别的意思,这句其实取“衡”字最好,可却选了个“迟”字。
“哦,你说这个。”李明朗想了想,压低声音说:“这里明面上收归公家,房产权实际还在掌握在私人手里。可以说这地方姓秦,若不是秦四组织的饭局,我们不可能进来吃饭。”
所以,院子的名字也是秦景曜题的,也难怪如此符合他的调性。
私权和公权纠缠在一起,慕晚能隐约地意识到这是一种权力的约束,京州的背后就是这么盘根错节。
李明朗开了车门,带着慕晚上车。
车里的暖气开得热烘烘,两个人一起躺着休息,都喝了酒,脑浆都像是都摇晃成了浆糊。
李明朗的电话响了,他刚躺下,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手机就在裤子口袋里跳。
吵得有些恼人,慕晚的手摸向李明朗的裤子,顺其自然地拿出来他的手机,“妈妈”这个称呼随之跳了出来。
慕晚仿佛磕巴了一下,看到来电人,她反倒是怯了。
“谁的电话?”李明朗听到电话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看到来电人后立马坐直了身体,中指做了个噤声的手,“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