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的手带着几分沮丧,可他并未放弃,“他们绑她的时候可有说什么?”

邰白细细想了想,很快他就摇了下头,“什么也没说,他们动作迅速,倒像是早就潜伏在那里等待我们送上门。”

祁焱舒缓了下眉间,食指按压向太阳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黑色的手机坠落于沉木桌面,未带壳的陶瓷背面与木面相撞,发出闷闷的声响。

好热。

路曼艰难得吞咽着口中溢出的唾液,肩颈像被拉断了一样缩成一团。

她试图通过活动肩膀来舒缓手腕上的疼痛。

一睁眼,空荡荡的废弃工厂四面透风,她穿着的长裙被风扬起大半偏幅,脚尖需要用力才能触及地面。

手腕处已经被绳子勒出了淤痕,红色的血迹渗透了粗黄的麻绳,丝丝缕缕从贴合的边缘溢出。

面前摆放的火盆架在铁架上,被风吹着东倒西歪的火焰正燃着黑色的烟灰。

透过晃动的空气波,她看到了静坐在正前方不远处的蒋莱。

她想张口,却半天发不出一丝声音。

“路小姐倒是让我好找啊!”蒋莱点了支雪茄,夹在中指与食指间。

他的肚子略胖,眼袋也凸起在眼下,倒真像找她找了很久的颓废样。

若不是路曼精通望闻问切,也要被他这病殃殃的样子给蒙骗过去。

“咳咳……蒋爷。”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虚弱,比起蒋莱口头说说,她才是真的生死由人。

蒋莱连着深吸几口烟,在她不断换脚转移疼痛点之时徐徐开口:“裴永长死了。”

路曼微顿,“蒋爷,这事我迟迟未通报,实是因为一直在祁焱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办法和您通风报信。”

她努力伸长脚趾,姿势极像芭蕾。

“裴总的离去我也很难过,但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在机场,祁焱上来就和他发生了冲突,我根本没办法阻拦。”

蒋莱静静看着她解说,似乎并不在意裴永长之死。

从被蒙住口鼻迷晕的药效来看,她暂估着时间,自己被吊起来起码有一刻钟以上。

蒋莱既不用水将她泼醒,又拆人点燃火堆,保不齐在等什么。

“前段时间我之所以毁坏计划,不仅仅是因为祁焱察觉了某些端倪,更是因为我知晓他所研究的芯片技术有了极大的突破。”

“这项技术就算对我们无用,可放在国内外也是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而今天祁焱告诉我,他们的研究成果即将问世,可惜我离开的时候结果出现了点偏差,只弄到了一半的数据。”

“您可以翻看我的手机,数据挪入的日期就在前不久。”

蒋莱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拿着手机对她扫脸解锁,翻出她在路上导出的数据。

“发给秦良,让他看看数据真假。”

他扫了一眼吩咐手下的人。

路曼暗暗松气,湛霄哲给的数据太过完整,本想只是结尾弄几个偏差数据,奈何全过程通顺到以她的水平无法修改,只能在中途堪堪截断。

所幸这半部分的数据真实有效,能跑半程,足够获得蒋莱的信任。

不出十分钟,那头立马有人回了信。

蒋莱毕竟是个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毒贩,对于能获利的东西自是十分感兴趣。

“你是说,祁焱的研究已经接近尾声?”

路曼点头,又摇头,“不是接近,我离开前他们还在跑数据,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成功了。”

“是吗?”蒋莱眯了眯眼,燃至底端的雪茄扔落在地,皮鞋轻轻碾压上去。

一个眼神,后头就有几人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