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钟吓破了胆,便着急杀我。可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把有无钟交出来!”
柳吹痕进来时就设下了结界,屋子里的声音一概传不出去。他抛却方才那副为虎作伥地嘴脸,慢慢揭下自己的蝶面。
传闻,柳吹痕面目可憎,故而以面具掩饰。可取下面具,吴掌门却没有看到传言中狰狞可怖的伤痕,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这张脸若是再柔情一些,便该叫人想到春日的浮水桃花。可惜混迹魔宗太久,柳吹痕非但不具柔情,更添了几分凉意,配上那一身冰冷的银饰,整个人都恍若从寒夜冷雨里走出来的一般。
他在吴掌门面前蹲下身:“吴叔,是我,还认得吗?”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吴掌门怔住了,所有辱骂都堵在舌下,慢吞吞地化作不可置信地猜问:“小莫?”
莫惊春给吴掌门喂下一粒药:“是我。”
莫惊春的面容极为好看,但与常人不同的是,他双眼之下、两颊之上多了两道浅银色的弯痕。
凡是花月族人,脸上都有这道银月痕。而花月族人在六年前就被魔族尽数残杀,莫惊春活生生站在这里,还顶着柳吹痕的身份,实在不能不叫吴掌门震惊。
“怎么是你?你还活着?你舅舅、你姐姐呢?”吴掌门又喜又疑,“你怎么会在这儿?柳吹痕呢?不、不对……你不是莫惊春,你是魔族之人假扮的!”
吴掌门不肯相信也情有可原,莫惊春手心绽开一朵桃花,继而又化作杏花的样子。这是花月族博人玩笑的一种小术法,非花月血脉不得施展。莫惊春慢慢解释:“吴叔,从来就没有柳吹痕,这不过是为了接近鹿苍而编造的假名。舅父和姐姐……已经不在了。此事说来话长,但我绝无恶意。你若是信我,就把有无钟给我。本来来白夜川的该是扈庭踪,我抢在他前面到了,再拖下去我就救不了你了。你告诉我有无钟藏哪儿了,我保证,吴家上下,都会平安无事的。”
吴掌门愣了愣,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无奈道:“有无钟不见了。”
“不见了?”莫惊春眉头微皱,“怎么会不见的?吴叔,你不是找到有无钟了吗?”
吴掌门道:“本来是拿到了,我也藏得好好的,可是前天晚上,它便不翼而飞了!”
莫惊春还欲再问,屋外却传来争执声。莫惊春知道是扈庭踪来了,在吴掌门后背一拍:“得罪了,吴叔。”
吴掌门吐出一口血,他拽着莫惊春的手,硬撑着没有昏过去。
莫惊春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宽解道:“吴叔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听了保证,吴掌门才倒了下去。莫惊春戴好面具,走出了房门。
外边果然是扈庭踪,他带来的人乌泱泱压满了吴府前门。
楼弃拦着没让他进来,一见莫惊春,便关切道:“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审个人能出什么事?”莫惊春盯着一脸煞气的扈庭踪,“吴掌门在里边,你进去看看,别让人死了,我话还没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