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虞粲的衣衫本就穿得松松垮垮,再加上楼弃的拉扯,胸口肩头便露出好大一片。楼弃盯着虞粲看了半晌,忽然放轻了声音:“要睡了?”
他的声调转换得十分突然,带着一种病态。虞粲惊魂未定,且最怕楼弃用这种语调跟自己说话。这种态度之下隐藏的意思,虞粲一清二楚。他颤着声音回道:“是。”
果不其然,楼弃摸上了虞粲的头发。可虞粲却不敢躲,一躲就会惹楼弃生气。他只好道:“将军,我知道错了。我去给您提一盏灯笼来,送您回去吧。”
楼弃却按住他的肩:“回哪儿去?”
“刚刚吓到你了?”他环住虞粲的腰,亲密道,“是不是瘦了?最近没好好吃东西吗?”
虞粲的身子有些颤抖,他小声道:“将军,莫公子在前边的院子里……”
“我知道。”楼弃冷声打断虞粲的话,“我要是想见他,还会来找你?”
楼弃将他抱起来,往床榻走去。虞粲含泪道:“将军,要是莫公子知道你……”
“闭嘴!你敢在他面前多说一个字?”楼弃威胁道,“江潮生怎么样了?好了吗?我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你信吗?”
虞粲低下头,默默将眼睛闭上。
楼弃从不会在虞粲这里过夜,虞粲也不会有资格在楼弃的屋子待到天亮。虞粲既为此觉得耻辱,也不免庆幸,至少不用一直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楼弃走后,虞粲抱着膝缩在床角。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木镯子,思及以往,深觉自己一辈子都是这样不幸。
五年前,孙府。
孙奕绍对着镜子穿好衣服,镜子里映出虞粲侧躺的背影,孙奕绍道:“别装睡。万公子指了名要见你,他都没嫌你什么,你倒还不给他面子了?”
“我不想去。”虞粲闷声道。
“不想去?”孙奕绍按着虞粲的肩把人翻过来,正对自己,“谁同意了?”
“少爷,”虞粲低声道,“我不去,万公子不会说什么的。”
孙奕绍道:“他是不会说什么,可我南边的铺子怎么办?”
“但是少爷,”虞粲捏住被角,“你不嫌脏吗?”
这话说完,虞粲就挨了一巴掌。孙奕绍扣着他的下巴道:“骂我呢?你是什么身份,还有的着你挑三拣四?不想被我送给别人?好啊,不如我纳你做我的妾室?不过这恐怕要问过你娘吧……”
“你别告诉我娘!”虞粲急道。
孙奕绍低低笑出声来:“我告诉你娘干什么?她把你宝贝成这样,要知道我上了你,还不拿刀把我捅死?”
他松开虞粲,从一堆散乱在地的衣服里翻出自己的玉佩:“不想去就不去吧,他老惦记你,我也嫌烦。不过你从今往后就少出门,省得他看见你又跟我找话说。”
虞粲垂下眼眸:“我知道了。”
虞粲给虞母喂完药,瞟见她手上的木镯子,问:“之前不是送了你一个翡翠的镯子吗?怎么不戴?”
“带这个习惯了。”自打吃了翁齐焱的药,虞母就好多了,“那东西又重又金贵,我戴着不习惯。何况磕磕碰碰的,怕弄坏了。”
“随你吧。”虞粲道。
虞母问:“说起来,大少爷近来对你似乎好了些。你也不那么排斥他了,这镯子肯定是他给你的,你也肯收了?”
这镯子虞粲不收又能如何,他还准备等虞母身体一好,就带着她悄悄跑,有财物傍身,总比没有好。虞粲撒谎道:“可能是老爷说他了吧,他就收敛了些。”
“这样啊。”虞母瞧着虞粲,“你穿红衣裳还挺好看的,比之前那些黑的灰的有精神多了。”
“你说了好几次了。”虞粲把虞母这几日的药都分好摆到桌上,好让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