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李疏渺回忆起翁齐焱方才看向自己的眼神,没有癫狂、没有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平静如古,就好像是被他自己给困住了。

但或许,翁齐焱也可能是被燕辞楹震慑住了,这似乎没什么好细思的。翁齐焱的头让李疏渺有些脊背发寒,一股恶心突然涌上来,李疏渺一把推开用手帕给自己擦脸的燕辞楹,捂着心口吐了起来。

但李疏渺自辟谷一来,就很少吃东西,这些日子除了喝药更是什么都不曾入口。除了一些酸苦的水,他什么也没吐出来,但恶心的感觉却一直没消下去,致使李疏渺不断干呕。

燕辞楹看着他的样子,皱眉道:“师尊,不就是死个人吗?有这么恶心吗?”

李疏渺顺了顺心口,终于平稳了气息。他转头道:“你以为我不报仇,是我抓不到他?”

“不是吗?”燕辞楹道。

李疏渺从地上爬起来,扶着墙望着虚空。他意识到燕辞楹会这样残暴地杀了翁齐焱,就会这样杀了沈微明。李疏渺怔怔地摇了摇头,自己当初要杀燕辞楹,燕辞楹没死成,回来就费力当上魔宗来跟自己寻仇,这个人秉持有仇必报的理念,甚至与他无仇的人也能直接杀害,又怎么可能理解李疏渺所想的呢?

以往被翁齐焱关着,李疏渺倒是恨不得从哪里翻出一截木棍、找出一把菜刀,能够活生生打死翁齐焱。可自从出了啼竹愁,李疏渺就从未想过要复仇。哪怕他被玉麟仙尊收下,甚至成了空杳仙宗的长老,他也没动过这个念头。

他已经在翁齐焱那里浪费了五年,整整五年,余生的一瞬半刻他都不想再花在翁齐焱上面了。翁齐焱让他恶心,让他畏惧,但却有比复仇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翁齐焱是死是活,过得好与不好,都跟李疏渺没有半点关系,他也从不关心。

李疏渺知道,玉麟仙尊会选自己当徒弟,正是看重他的心境。

他不准备向燕辞楹解释,也不想理会燕辞楹的执念。他转过身看向燕辞楹,冷冷道:“你要把我关在这儿是吗?那就换一间牢房。”

虞粲轻轻掩上楼弃的房门,从不打眼的小道往外走去。可他没走两步,就被才回来的楼弃撞上了。

“站住。”楼弃见虞粲行色匆匆,“昨夜回来就不见你,你上哪儿去了?”

“我没上哪儿。”

楼弃皱眉道:“分明就不在凭黯墟,还没上哪儿?”

虞粲垂下头,低声反驳:“将军不是也不在宫里,又不需要我伺候。”

听这话意思,虞粲像是趁着楼弃不在偷跑出去躲闲了。他虽是反驳,但语调顺从,楼弃也不生气,只道:“我忙得要死,你倒是很会偷懒。”

虞粲仍旧垂着头,没有说话。一个魔修跑上来朝楼弃禀报:“大人,翁齐焱死了。”

这名字虽然不常听到,但跟“死了”的结局挂在一起,叫心不在焉的虞粲猛然一惊。

他当然还记得翁齐焱,毕竟翁齐焱算是他坎坷的命途中,不多帮过他的人之一。

虞粲下意识问:“怎么死的?”

楼弃颇觉虞粲莫名其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没事做了?”

虞粲当然还有事要做。他攥紧手心小小的药瓶,有些后怕地走了。

多日连阴,莫惊春头一次在浮寒玉台这边见着太阳。他把身体好些的衣照雪叫了出来,两个人坐到桂花树下的石凳上,温暖的阳光和馥郁的桂花香熏得人懒洋洋的。

“浮寒玉台附近也有这样好的阳光,我还以为一直是阴天呢。”莫惊春趴在石桌上,用一截细小的树枝去碰石桌上的蚂蚁,“但是再过一段时日,这里就要彻底冷下来了。”

衣照雪知道莫惊春话中的意思,浮寒玉台的气温本就比别地低上不少,冬日一到,这里的花月族只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