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一张沾血的芯片，悄然滑入晏殊的军服口袋。

晏殊心神领会，瞬间明白，这是信息交付。

崔维克能够做到星盗的首领，性格、为人谨慎，或许是怕审讯室内早有内鬼，索性用这种方式将证据交给他。

“愚蠢！”晏殊明白他的苦心，配合演出，一边低吼，迅速反击。

说是演出，却也带了几分真心实意，他是真的想要狠狠揍崔维克一顿，这一点放在崔维克身上没有什么不同。

他也想要狠狠伤害晏殊。

崔维克明白。

他就是泥地里的尘埃，而绵绵就是天上的明月，他可以仰望，却无法触及，他实在嫉妒晏殊。

凭何明月入怀？

两名哨兵间的肉搏像雷霆撞击，拳拳到肉，精神压迫疯狂碰撞，墙壁与地面被震裂。

审讯室外的守卫冲了过来，但晏殊一个眼神制止。

这一战，只有他能结束，这也是对崔维克的敬意。

作为一名哨兵，他对崔维克的战力是尊敬的。

十数分钟后。崔维克被按倒在地，像一条将死的野狗，大口喘息，浑身是血。

“我能……再见她一面吗？”崔维克虚弱地问，声音里第一次没有敌意，只剩最后的哀求。

终究，还是充满妄念。

他说的“她”，无疑是绵绵。

晏殊冷冷俯视着他，嗓音如刀：“不能。想都别想。”

他松开手，站起身，开门吩咐：“将他押入禁闭室，不给食物和水，严加看守。”

“由沃恩少尉亲自盯守。”

“我要他活着回帝星接受军事审判。”

他的声音透着令人颤栗的冷酷与决绝。

崔维克选择这种方式交付情报，意味着他也知道，某些人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晏殊必须保住他，把人证完整带回帝都。

离开审讯室，晏殊回到绵绵身旁。她的黑狼精神体已经退去，但眉宇间的冷静掩不住忧虑。

“他说了什么？”她问。

显然，崔维克的策略是成功的，就连就在审讯室旁隔间的绵绵都没听到崔维克的话。

晏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握住她的手，那只纤细柔软的手，让他觉得自己胸口的怒火与后怕都瞬间具象化了。

想着崔维克的话，想着她这几日的颠沛，强烈的怒意，这一切，不该她来承受。

即使是强大如晏殊，此刻也不免因为爱人受苦，落入认知盲区。

若不是自己，若不是她成为他的向导，这些威胁与阴谋根本不会缠上她，错连、被俘、被人利用、被列为猎物，甚至有人要用她来钓出他这个首席哨兵。

晏殊心底升起一股炙烈的悔意与深深的自责。

“绵绵……”

他的声音低哑，第一次显得有些失措，“……对不起。”

绵绵愣了愣，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有人必须要道歉，那肯定不是你，你是帝国的骄傲，无数差点被虫族吞没的边境之民都感谢你。”

晏殊紧紧盯着她，目光如夜色沉沉，却蕴含着决绝。

“不，这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晏殊真心这么认为，以往他不想争权夺利，避着温莎家族，倒是让他们以为他好欺负了。

看来只是第九军团指挥官还不够，他要往更高处爬，他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做出重要决定，往后他不会再退，他要登上权力巅峰，让任何人都不敢对绵绵生出想法。

她是他的爱人、他的妻子，往后他站得多高，她就站得比他更高，因为她永远是他的主子，他以她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