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拙见她如遭雷击一般,沮丧到抬不起头,想了想,安慰道:“其实,坚持一周,也就适应了……”
“我知道的。”她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心理建设这个东西吧,还是有点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真实面临和想象遭遇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了拙走后,了了将行李简单收拾了一番。
原本只有三五个藤木衣架的衣柜添了不少免留痕的衣架和裤夹方便她悬挂真丝类易起褶皱的娇贵布料。
桌子添了俩,矮几下还铺了通风透气的竹席,天气再热些时,坐在这看书写字一定是极为凉快的。
茶盘上的杯子也全换了新的,她不爱泡茶,就没放茶具,搁了个冷水壶方便她直接饮用。
还有什么?
了了像开盲盒一样,寻找着他准备的惊喜。
“书柜拉开看看?”身后,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被山风轻轻送至她的耳边。
了了回头看去,他倚着门并没有进入,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用眼神无声地催促她将书柜打开瞧瞧。
她似察觉到了什么,拉开柜门的手短暂地迟疑了片刻,才缓缓的极为郑重地打开了它。
书柜里摆放着一个极为精致的大漆盒,盒上挂了个花旗锁,锁扣已经打开了,连钥匙都坠在了锁孔下,随着方才的动静轻轻摇晃着。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抬手将它打开。
大漆盒幽兰色的绒布里,铺陈着一封封长沐在时间岁月里的信封。
“我答应你的,梵音寺再见时,要跟你分享你父亲的书信。”他走近,俯身偏头,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地看了她一眼。
了了还以为他是想要邀吻,可见他一直凝视着自己的眼睛,却没有了下一步,又有些发蒙:“你看什么?”
他松手放开她,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还不是怕你哭。”
第一百章
哪有那么容易哭,她早已经不是小孩了。
她最后看了眼满匣子的信封,将箱匣重新合上。
“现在不看?”裴河宴问。
“不看。”了了把锁针从锁孔里穿过,没扣上,只是这么挂着。
她想慢慢看,找一个凉爽舒适的下午,再泡上一杯茉莉花茶,没有花茶红茶也行,然后坐在廊下或者竹席上,小心地将那些她没参与过的时光一点点全部追回。
而不是现在急切的囫囵的将这么珍贵的信件一眼扫光。
午后,山鸟熙叫,切切嘈嘈。
了了午睡没睡着,索性爬了起来,开了窗。窗外一片绿意,丰盈骄艳的阳光撒了个漫山遍野。
难得天晴,气温有些高。她从房间里找了把小扇子,趴在窗棂上边看山野边扇风。
山上本就比平地凉快,门窗一打开,通透亮堂的屋内立刻就有山风穿堂而过,将竹帘掀得哗啦作响。
梵音寺里除了供居士和香客们居住的客院零星装有空调外,即便是方丈楼内也没有纳凉设备。
了了摇着扇子,心平气和地眯眼望着吵得她无法安睡的鸟雀。
也不知道是里面的哪一只,嗓门是真大啊。
午休后,了了要跟裴河宴去竹楼报道。她趴在窗口,将这次带来的衣服都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想着穿哪一套会更显成熟稳重一些。
等时间差不多时,她丢下蒲扇,站在衣柜前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方才脑中敲定的穿着在看见衣服后又变了卦,不是觉得黑色太沉闷,就是觉得桃色太跳跃,头一回见长辈这么活泼可能不太适合。
于是挑挑选选的,最后还是拿了那套一开始就被她否定的白色衬衫和水绿色的裙裤。
裴河宴来敲门时,门一打开,迎面就是了了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