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寻了个角落打发过一晚上,楚难才动身去找余不泊。他并不冒然出现在对方面前,而是跟在其身后不远不近的位置。楚难知道余不泊肯定知道身后跟了他这么一条小尾巴的,只是二者都没有戳破。
好似约定俗成的一般,余不泊总会在路过肉馅饼摊给楚难买上两个馅饼。
等楚难路过时,老板就会唤住他,耳提面令地同他说:“这都是那位先生的好心,你可别起什么歹念知道吗?”若说是偏袒余不泊也算不上,馅饼摊的老板说到底对修道人士更多是敬畏,如此对楚难说也是想叫他保住一条小命,莫触怒了惹不起的人物。
楚难听罢也是一声不吭,他拿过饼子连声谢都未与老板说,扭头就跟上前面的余不泊。气得好心老板语噎半晌,忍不住对着这不识相的小乞丐背影愤愤骂了两句。企料对方听见似的停住脚步转过脸来,倒是叫老板心虚气短地别开了视线,暗道这小乞丐年纪不大凶性不小,倒跟头吃人的小狼似的。
修仙的人性子果真单一,几天下来若不是楚难自己还拿着余不泊给的钱兑些其他东西吃,这整日吃鲜肉馅饼都该把人吃恶心了。楚难虽这么想着,但仍旧一口口将两个肉饼子吃得干净。
余不泊这次来地处偏僻的镇上,主要还是听闻这里近来发生接连几桩怪事,于是特地过来解决。楚难这几日也是跟着对方东奔西走,到处探查线索消息。可惜的是,剧情中更多描写的是关于几位男性对于余不泊的痴缠纠葛,对于这些事件仅仅只是一笔带过,楚难知道的信息也并不足以他做什么。
他这段时间跟着余不泊,见的最多的就是对方施与帮扶的作风。余不泊的样貌如此,哪怕当初仅仅只是当街制止小乞丐抢钱这么件对其而言举手之劳的小事,也会被传到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楚难近来更是发现除去自己以外还有人悄悄尾随余不泊,只是如他一样都未被对方放在心上。
但楚难不可能坐以待毙,他接收的任务是帮助余不泊扫平飞升之前的阻碍,按照楚雄的理解,那就是事无巨细全数包揽的意思。
在当晚,守在余不泊落脚的客栈外的楚难果不其然逮到了两个正欲从窗口翻进其屋内的家伙,哪怕体格不及成年男子,楚难依旧不慌不忙地找了块边缘尖锐的石头就迎了上去。
屋内的余不泊自然知悉外头的动静,他只短暂将视线放在窗口处停留须臾,随即便又阖目继续吐纳运气,不见被扰半分。
楚难自认品性不如余不泊,他凡事不喜留有余地,下手也远超人想象的凶狠。更何况如今他年纪缩水,对自己的力气没有十足十制服两个成年男性的把握,因此每一次都用足劲儿,从后猛地砸得欲翻窗的二人措手不及之下连哼都没哼出声动静来便栽倒下来。
他是朝后脑勺上砸的,起手就是三四下,没见丝毫犹豫。楚难都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适应杀人的了,但时至今日却早已驾轻就熟得很,甚至连心绪都没丁点震颤。等到作为凶器的石头因被温热液体浸得湿淋淋而脱出手后,楚难才一摸脸停下平复喘息。
接下去就是尸体处理的问题。楚难对此有些犹豫,他走到墙边坐下恢复体力,一方面想着将两人尸体放在原处等明早被发现后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杜绝之后还肖想余不泊的分子,另一方面却担心自己如今这个年纪做出这种事在余不泊看来或许过犹不及,或许会被直接判定为没有教诲的必要,从而断了他之后参入剧情的可能性。
冬日的冷风一吹,脸上被溅着的血就立刻刺麻得令人发痒,连同湿淋淋的双手也跟着略僵。果然还是留在原地好了,楚难自己这会儿并没有收拾残局的体力,且也并不介意赌一把余不泊的底线。如若这次成功,他至少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行事风格,要是失败,楚难顶多绕些弯路再进无极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