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扬起的绸带,宛如柳枝纤细,越发衬得宝扇面容姣好。

到了决定去处的那日,教坊司的乐娘,将宝扇和另外几个模样出挑的小姑娘挑走了。而银花,则去了钟太后殿中伺候。

两人虽然不在一处,但银花下值时,便会在教坊司旁等候半个时辰,同宝扇一起回宫女所。

路上,两人会聊些趣事,诸如教坊司乐娘要求头顶瓷罐,其中注满清水,一舞曲罢,清水不得飞溅到地面。

而银花则会说些在钟太后身旁的见闻,她身份卑微,进不得内殿,便只能在殿外伺候。

但流水般的珠宝,抬进钟太后的寝殿时,银花也会轻抬起眼睛,悄悄打量。

两人感情甚笃。

随着年岁渐长,银花逐渐开始明事理,性子沉稳了不少。

自然也知道在宫女所时,宝扇让她帮忙用膳,其实是想让银花多吃些。

刚通晓这些事情的银花,抱着宝扇的腰肢,痛哭了一场。

“我爹娘都嫌弃我吃的太多,只有宝扇你,不嫌弃我,还故意留饭给我。”

宝扇抚着银花的发丝,声音轻柔,似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我的确用不下,有银花你在身边,才是帮了我呢。”

银花将宝扇揽的越发紧了。

数年后。

钟太后将一叠奏折扔在地上,语气中满是压抑的怒气:“佞臣!”

钟将军走进殿内,将奏折捡起,端详许久,轻声道:“吴大人是老臣,言语之中皆是良苦用心。只是话不讨巧罢了……”

而且有些过于正直。

正如满朝皆知,奏章要经过钟香寒的手。但吴大人还胆敢上书:陛下可亲政,太后确需还权,如此代理朝堂之事,实属不妥。

钟香寒的脾性从来没有改变过,在看到奏章时,便想要命人,将吴大人下昭狱。

钟将军百般劝阻,才使钟香寒歇下心思。

钟香寒柳眉微拢,询问宫侍道:“伯玉呢?”

宫侍吞吞吐吐道:“陛下在太医院。”

钟香寒眉眼微凝:“伯玉受伤了?”

宫侍摇头:“是……陛下养的那只狸猫,前些日子伤到了爪子,长久地未好,陛下心中急切,这才去寻太医院诊治……”

钟香寒顿时柳眉微竖,一拍香几:“胡闹!他身为天子,却整日流连在那些牲畜们中间,这成何体统。”

殿中伺候的宫侍,齐齐跪下请罪。

牵一发而动全身。

殿内如此,在殿外伺候的银花,也跟着跪下,她心中好奇,不知道钟太后这次是因为何事生气。

银花正思虑着,便见一人,推着木制轮椅缓缓而来。

本该进去传话的小太监,哪里敢在此时进去通传。

小太监眼珠子一转,便随手指向跪在地面的银花。

“你进去禀告太后娘娘,便说恭王求见。”

银花心中一跳,知道此事凶险钟太后正在气头上,偏偏前来拜见的恭王,是钟太后最为厌恶之人,先帝淑妃所生的六皇子。

据说淑妃为了保全六皇子的性命,亲自砸断了六皇子的双腿,一个残废之人,永无觊觎皇位的可能。

在这之后,淑妃便自决于世,临死前留下血书,声称自己做过许多错事。正如钟太后曾经所说,是个表里不一之人。

但淑妃自知罪孽深重,此生无法偿还,唯有一死,勉强能够赎罪。

钟太后看了血书,又望着浑身鲜血的六皇子,只留下一句话:“若他能抗过半月,便派人给他医治。”

六皇子抗过来了,但双腿尽废,此生纵使华佗神医在世,也无人能够医治。

钟太后便大发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