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众人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不敢显露出半分不满,只因经过陶铺被查,天子便觉得血缘亲情都不可信,何况这些倚老卖老的臣子。

他只相信听命于自己的锦衣卫,更容不得旁人说上锦衣卫丝毫不好。

退朝后,天子留下陆渊回,只道陶铺一事。

虽然牵扯其中的大部分人的结局,都已经尘埃落定,但仍有一人,逃脱在外。

天子语重心长道:“此人为先皇兄弟,性情偏执,本是借陶铺制造兵器,再招兵买马,意图谋反。但此事被你查出,定然会怀恨在心。陆卿,你这些时日,多注重自身安稳,莫要单独行事。”

如今的天子,对陆渊回是极其仰仗。在他眼中,满朝皆包藏祸心,唯有陆渊回一人是忠臣,他自然不愿陆渊回有性命之危。

陆渊回心头一跳,沉声应是。

待陆渊回离开宫廷,便快马加鞭,赶回陆家,他心中隐隐有不安。尚未捉回的昌平王,此人睚眦必报。但他若是来报复陆渊回,陆渊回也并不畏惧。

只是,若是昌平王想要借旁人威胁到他……

陆渊回赶到陆家,他匆匆下马,语气沉沉:“宝扇呢?”

门房忙道:“宝扇姑娘一早便出府去了,说是见少爷绣春刀上的穗子旧了,去买些丝线。”

陆渊回问道:“往哪里去了?”

门房伸出手,刚要指出道路,便见到珍珠踉踉跄跄地走来,身上狼狈,一看到陆渊回便扑腾跌倒在地上。

“少爷,宝扇姑娘被贼人捉了去,少爷救救宝扇姑娘罢。”

陆渊回拧眉,他平稳心绪,将神情恍惚的珍珠,仔细询问一番后,便握紧腰间的绣春刀,去那贼人留下的位置寻人。

到了约定时辰,贼人迟迟未出现。陆渊回面色沉稳,站在原地又等候了一个时辰,才看到昌平王出现。他流逃在外,还带着两个死士。两人手持长剑,各自挟持一个女子,跟在昌平王身后。

昌平王没有看到陆渊回脸上张惶失措的模样,脸上丝毫不掩饰失望:“锦衣卫指挥使大人,果真是冷心冷情。

纵使你心爱的女人,忍受性命之忧,都面不改色。

倒是可怜了这两个女子,翘首以待你来拯救。”

陆渊回看到宝扇纷乱的发丝,受惊而泛着水意的眸子,握着绣春刀的手掌,不禁收紧,但他面色沉稳,问道:“你待如何?”

昌平王自知成王败寇,他如今的境况是回天乏力。

但他心中郁郁,便特意掳来了陆渊回的新欢旧爱,来让陆渊回体会一番,被人威胁的滋味。

昌平王看向张清萍,据说此人是陆渊回的昔日有情人,又看着受了惊讶,面色发白楚楚可怜的宝扇。

他从宽袖中摸出一柄短刃,轻轻晃了晃,语气中带着笑意:“陆指挥使,左拥右抱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这样罢,陆指挥使做个决断,两个美人,你选哪个活命,我便把她还给你。”

闻言,张清萍心中慌乱,她心中悔恨,不该为了继续留在张家,谎称陆渊回待她还有情意,这才被意图报仇的昌平王捉了来。

张清萍深知,陆渊回待她并无余情,在他心中,怕是无人能比得上宝扇。

但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刃,几乎要碰到自己的脸颊,张清萍唤道:“我不想死,渊回!”

宝扇像是被疯狂的昌平王吓到了,讷讷不语。

昌平王索性将张清萍推出,对着身姿柔弱的宝扇道:“那便将这个小美人留给我,这般花容月貌,死了倒是可惜,不如先让我尝尝滋味。”

说罢,昌平王便俯身,想要吻上宝扇的唇瓣。

下一瞬间,挟持着宝扇的那死侍,脖颈便中了一只短箭,身子向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