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此粗陋的宣纸,泼墨书写时,心底总会觉得不自在。

昨日归家,若不是宝扇将遮挡雨水的棕榈叶子,给了这些宣纸。

这些宣纸便都成了污糟的模样,依照沈云山的家境,他自然是不舍得丢弃的,那日后的一个月内,便要拿着这些残缺,色泽黯淡的宣纸来用。

于何种情理,沈云山都应当去看看宝扇,他那明知身子柔弱,却情愿护着这些宣纸的表妹。

屋内传来宝扇的轻咳声,声音极弱,倒是像极了幼猫的呜咽声,轻柔中带着颤意,让人听之生怜。

“表妹。”

听到沈云山的声音,宝扇身形有些慌乱,她怯怯地抚着胸口,抬头看去,眼尾带着泅湿的绯红艳丽。

宝扇的肌肤,本就生的白皙如雪,此时因为轻咳,面上又增添了一分病弱的苍白,唯有唇瓣,仍旧像石榴籽般艳红。

“云山表哥怎么来了,莫要将病气过给了你。”

沈云山眼神清明,口中说着:“无妨。”

他心中却在想,只是轻咳而已,怎么会将病气过给旁人。

这个身姿柔弱的表妹,生在乡野,自幼父母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