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落到她自己身上,竟然如此刺耳。
淳如自诩不是和湘怡她们是同路人,却遭到了同样的冷言冷语。
容昭不再看淳如,带着凉意的视线,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身上,众人皆垂下脑袋,不肯直视容昭。
今日是他们逾越了,竟然为了一个南楼女子,设局来欺骗容昭赴约。
容昭不再多说什么,朝着屋外走去,经过刘光身边时,语气轻飘飘地:“你讨好别人,不该用我做饵。”
刘光身子一颤,为自己分辨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原本是好友的相聚宴会,却落到这般不欢而散的局面,众人也没了继续的兴致,纷纷离开。
直到屋子里变得空落落的,湘怡才从角落里走出来,面容松快,脚步轻盈。
原来自视甚高的淳如,也会被容公子嫌弃,真是……大快人心。
见到湘怡这欢喜的模样,有姑娘出声询问,湘怡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看到对方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湘怡心中更加痛快。
容昭回到府中,梳洗过后,换上无酒气的长袍,便去寻宝扇,只是屋门紧闭,小丫鬟一脸为难。
“少夫人不舒服,少爷还是先行回去罢。”
说罢,便将院门紧紧合拢。
第112章 世界五(十四)
小丫鬟走进屋子时,宝扇正将自己埋在金丝绣枕里,细碎软绵的抽泣声,听得叫人心肠揪紧。
小丫鬟瞧见那如同柳枝般纤细的身子,轻轻打着颤儿,沉重的脚步在床榻旁边停下,轻声道:“少爷离开了,但瞧着是有些生气。”
容昭岂止是生气?小丫鬟想起容昭离开时,面容黑沉的模样,心里不禁发怵。
宝扇抬起头,两只亮如星辰的眼眸,此时红了一圈,像是熟透了的烂桃子。她声音带着哑意,轻声应和一句,便让小丫鬟先行离开。
屋子里空荡荡的,因为只有宝扇独自一人,显得格外安静。往日里,这屋子也是这般空旷,但有容昭待在这里,同她胡闹,宝扇没察觉出屋子的宽敞,此时才隐隐觉出落寞的滋味来。宝扇从枕下,抽出一张水红薄纸,透着浓浓的脂粉气息。薄纸上所写,是在指责宝扇工于心计,毁坏了一场美满姻缘。
字里行间,有隐隐瞧不起宝扇出身的滋味。
送这水红薄纸的人,并没有丝毫掩饰的心思,在信的末尾,落下了簪花小楷写成的名讳。
南楼,淳如。
宝扇久在闺房中,却也听说过南楼的名号,那里遍地是女儿家的脂粉气息,还是容昭最常胡闹的地方。
出嫁之前,嬷嬷曾经打探到,容昭对于南楼的女子,多是一视同仁,并无甚不同。
唯有和其中的一位姑娘,有着颇深的渊源。
宝扇猜想,那渊源所在,大概便是这位淳如姑娘了。
她思虑起容昭今日赴约之事,神色匆匆,怕也是要去寻这位淳如姑娘。
宝扇轻抽鼻子,鼻尖泛着红意。她心中埋怨起容昭,明明是去私会佳人,又为何要叮嘱自己乖乖待在府中,眼巴巴地等他回来。
想起嬷嬷所说,男子多贪恋美色,想要坐拥齐人之福,宝扇水眸微动,心中暗道:难道容昭也不能免俗?
绵软的柔荑,攥紧了手中的水红薄纸,宝扇虽然懵懂。但也不是极其容易便被挑起怒火之人,这水红薄纸上所写。虽然令人愠怒,但却不能轻易毁掉。宝扇将水红薄纸折好,小心收进木匣中。
刚才是女儿家的情绪作祟,如今心绪渐渐平稳,宝扇才捉摸出几分不对劲来。
容父虽然威严,但容昭并不是尽数听从容父的话语。
若是当真如纸上所说,两人缘分天定,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