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山向程珏解释道,身为右军辅将,他最清楚谢观澜寡言少语的脾性,一贯代为言之。
加封本是常事,而况此次令北翟一蹶不振,不但长门一地,各路捷报传至皇帝跟前,原是循例加封,但这颁旨的时间却令程珏生疑,他望了王依山一眼,又望了望一直不曾开口的穆春寒,而穆春寒看了看他,却向颍川王瞄了一眼,程钰顿时会意。
「以我之见,既非急务,便等将军回来再颁圣旨也并不为迟。」
程珏直言。这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若单为了加封的旨意,霍廷玉断不会发那封密函,稳妥起见,自然是将所有变数拖到霍廷玉归来。
穆春寒问道:「只是未知将军几时能回。」
「我离开前已命人前往通禀,将军未曾走远,并不需太久。」
言下之意,已经发信给霍廷玉,请他尽快回营,免得日久生变。
「大将军在何处巡查?既然不远,何不与你一同返回?」
谢观澜忽然问道,霍廷玉并未告知他回京之事。
「将军就在关前山隘,只是进出花费些力气,并不甚远。」
谢观澜望着他并不做声,似乎还在等待下文。
程珏便又道:「将军但请宽心,多则三日,少则两日,是必回的。」
话是如此,但这却是在信口雌黄了,京都至长门,八百里加急马不停蹄也要五天光景,霍廷玉如何能在两三日间返回,这无疑是说给萧阮听的。
萧阮便也就只是听着,自然不会拆穿。他今晚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全然是来看戏的一场兄弟反目,刀戟相见的好戏。
谢观澜望着程珏,半晌,倏地一笑。
「铁牙,我有一句话问你,盼你如实回答。」
程珏心中一紧,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看了看穆春寒和王依山,却从两人的表情里看不出什么端倪来。穆春寒和他一样感到有些诧异,而王依山则是面无表情。
「大将军究竟身在何处?」
程珏看了看萧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将军不信程某,难道连大将军和穆统领的话也不相信么?」
「穆统领和我一同等在长门,又怎知他不是被蒙在鼓里?」
「那末将倒要请问将军,大将军应该身在何处?」
「这话原是我在问你是谁追随将军巡查边境?是谁夤夜孤身折返长门?程珏,大将军此时身在何处,倘若再不言明,别怪我军法从事!」
话说至此,穆春寒自觉再不说些什么,要难以收场了。
「子颜,何必动气,都是自家兄弟,大将军临行之前的确交代过前往山隘,莫约要数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