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舒和宫并不在是非之外。」

「你说的不错,可是生死又何曾那般重要?文大人,舒和宫不是大人长留之地,恕无缺抱恙不送。」

碰壁原是意料中的事情,文晖一笑。

「无论如何我今天得到想要的答案了,这张纸笺有问题,对么?在皇帝陛下和祭祀殿之间,还有另外一个人想要搬弄是非,殿下不愿助我找出他来么。」

「此人是谁文大人又何必装作不知,不过是想借无缺之手扯他下马,好令陛下再度成为孤家寡人,由祭祀殿摆布。」

文晖微微挑了下眉,旋而一笑。

「殿下便不担心将来摆布陛下之人,更易他人?」

「那却要看祭祀殿是否有心了,无缺何能左右?」

「看来殿下是要一意孤行了,枉费主祭大人一片苦心,特地命下官前来探望,担心您的起居。」

「那便请你代我多谢小叔叔,无缺这里,也有一句话请大人转告。只请小叔叔权当无缺已不在世间,不必惦念了。如此,也算全了一场叔侄之情。」

「下官定会带到。那么还请殿下好自为之,一月后再来探望。」

「不必了,冷宫清苦原也合修行之处,便由无缺自生自灭,岂非更好。」

「圣命在身,恐怕由不得下官,也由不得殿下。」

「既已不复相见,又何必难舍旧情徒然伤怀。这句话,也请大人回复陛下吧。」

蔺无缺遥遥望着矗立在内庭正中的乾元殿,日光令他有些眩晕,闭上眼,身后文晖已经离去。他如此自绝于祭祀殿,自绝于皇帝,所为的,也不过是腹中悄无声息存留下来的血脉,可以不必再沦为如他一样的工具。

「他如此说么?」

萧陌听罢文晖的回复,面上却未动声色。

文晖暗暗地打量皇帝,他仍在看祭祀殿送来的奏本,倒不见神情有什么变化。

「殿下还说,请主祭大人当作他已不在人世,不必惦念。看起来,殿下似乎也不想再见微臣。」

「这样么,朕知道了,你去向主祭大人复命罢,顺便也代朕向大人问好,朝中大小事宜都离不开大人裁决,盼他能够早日痊愈。」

「是,那么微臣先告退了。」

文晖退至殿外,看到萧陌合上奏本,他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哐啷一声,余光扫去,似乎是萧陌碰翻了手边杯盏,瓷片碎落一地,侍奉的宫人们顿时慌张上前。

心中暗笑,文晖悄然离开。

他与蔺无缺和萧陌的对话,自是一字不漏地复述给了蔺止犀。

蔺止犀仍是起不得身,听了只冷冷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