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蔺无缺并非不知,只是此时由对方道出,他才知道他有多恨。
「小叔叔他……有他的苦衷。」
「哼……」
蔺无殇冷笑。
「他的苦衷?他和扶威将军的那个私生子么?的确,身为主祭却与人苟合,只这一条就 够他死上千百次了可你知道,我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曾向外人提及此事?」
「玧弟」
「你想过我们的将米么?」
「……」
「我想过无数次,所以我就算再怎样恨他,我也不会说出去。因为祭祀殿在,我们才在 ,祭祀殿亡,我们也要同下阿鼻。」
蔺无殇眼中幽幽的冷光落在轩外的池中,越发令人显得寒意渐生。
蔺无缺听到这些他想过无数次的话被人宣之于口,反倒觉得轻松了。他如何不知,可即 便知道……
他摇头苦笑。
「你身子重,何必心思也那么重,对孩子不好。」
蔺无殇点了点头,他与蔺无缺说了会儿话,精神己有些不济,心中积郁久不得宣泄,此 时一吐为快方觉好受些,只是牵连腹中有些隐隐作痛。
合眼抚上胎腹,喘缓片刻,他勾起唇角。
「你说的是,我是不该再想这些。萧阮前日又纳了一房侧室,身上已有着骨血,只怕倒 比我腹中这个还要早些。」
蔺无缺摇了摇头,于此,他却是劝无可劝,即便是萧陌于他的情意,也是多少侧君相伴 ,他又有何资格劝慰。
蔺无殇抬眼看着他,彼此一样的处境,倒令本来俱是十二分清冷高傲的人多了些许亲近。
「阿玠,幼时你总是比我看得远,可是如今,你却被人遮了眼睛,看不清路了。」
蔺无缺想着他与萧陌的将来,苦涩一笑。
「飞蛾扑火,又岂是看不清道路……」
「既知如此,为何还要收养那孩子。」
「……」
沉默半晌,他倏地一笑。
「倘或,颍川王求你为他存留一脉骨血,你会答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