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站在爸爸的身份上劝慰,但是发现怎么劝,悲哀发现他无法做到,聂冥臣时时刻刻提醒他表面上是爸爸,实际上却是另一层身份。

秘书的到来打破了这沉默,她的职业素质令她低着头默默走进来将餐食放在桌面,聂冥臣对她道:“你可以下班了。”

好的秘书要在合适的时刻退场,秘书微微点头,没有说话,识相地退下了。

“以后林烟若是还因为她的儿子求过来,我会避嫌,由你处置吧。”聂净雲吸取了教训,决定不再掺和他和林烟的事。

聂冥臣这才算是缓和了脸色,没有再摆出失望的神色,“我只希望爸爸偏爱我一人,我只有你了。”

他拿起桌面上的手提袋,探手进去拿出里面包装精致的礼盒。聂净雲有些紧张地见状关注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化,送的礼物是一条领带,暗红底色上相交缠的花纹显得沉雅别致,聂冥臣戴上应该会很好看。

看着聂冥臣打量了下手中的领带,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心下有点失望,下一秒却见聂冥臣拿起那条领带向着他缓步走来,“爸爸给我戴上吧。”7.衣0五巴巴五9=0

心中因为他的话语有些雀跃,每一次接收礼物后聂冥臣总会立刻使用,这让送礼物的他很受用。他先是给聂冥臣整理好领口才拿起领带往脖子上搭,然后低着头慢慢打。

聂净雲一般都是给自己打领带,换到别人身上脑子便有些绕不过弯来,故而动作有些缓慢。聂冥臣也不催促,而是看着聂净雲道:“林烟对我而言早已经是陌路人,我不稀罕她在我发达之后,虚情假意地攀上来要做一个母亲,爸爸也不需要顾忌她。”

“如果只有生死才能超越世间伦理纲常,那么假如在病床上的那个我真的没有醒过来,而最后的心愿是爸爸成为我的妻子。爸爸你扪心自问,你对我的感情,真的不可以因为我而改变吗?”

拿着领带的手指有点颤抖,在聂冥臣说话途中,聂净雲还是坚持手上的动作,只是在聂冥臣的话音落下时刻,他的手指就无法继续下去了,颤抖之下,连领带都从他手中滑了出去。

没有去抓回那一截领带,聂净雲停顿在那里,回想起那时候的心情,答案已经出来了,但是聂冥臣逃过了一劫,一只脚已经踏出去的他便又退原地,是在欺骗聂冥臣,也是在欺骗他自己。

嘴唇张了又张,舌尖蔓延出苦涩,令整个口腔里的唾液都化作了苦水,阻止他说出违背心意的话语,可是他坚守自己摇摇欲坠的底线,艰难地开口说话。

“不会。”

话音轻飘飘地消散在四周的空气中,两个字仿佛就耗光了他所有的力气,打领带的手掉落下来好似软面条般垂至身侧。

沉默蔓延,空气好似化作粘稠的水液裹下来。半晌,聂冥臣才有了动作,他转过身移步到办公桌,他离开的脚步好似踏在了聂净雲的心上,不轻不重“咚咚”地砸在心房。

他以为到这时候聂冥臣应该放弃了,忘了他,这样就不会伤心了。

在此之后,聂净雲以为他会轻松许多的,毕竟,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可是他自己的血液里却好似被注入了黄连,苦涩悠长,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没料到聂冥臣去而又返,聂净雲愣怔地看着聂冥臣把一支枪塞进他的手里,然后握住那只手抵在他自己的心脏处。

意识到手上拿的是什么,聂净雲赶紧使了力气挣脱聂冥臣的手,“阿臣,你疯了么,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聂冥臣牢牢制住他的手,使那柄枪口贴靠在自己身上,他嘴角勾起,“我的确疯了,为你而疯,这把枪里装填了子弹,没开玩笑。”

他的笑容清醒又疯狂,为了得到聂净雲不择手段,就算赌上他的命。都说聂冥臣对别人狠,很少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