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干燥的笔尖往旁边挪,每到一处,楚慎行便要问秦子游一句。秦子游起先还能回答,可往后,楚慎行问到生僻处,秦子游只得求教:“不知道……唔。”
笔尖点在少年唇珠上。
秦子游眼皮颤动,忽然有细密的酥、蔓延的痒从笔尖触碰到的皮肤迸发。
“兑端穴。”楚慎行道,“记住了吗?”
秦子游深呼吸,说:“记住……”
他张口,可这样一来,笔尖下滑,落在他口舌之中,被舌尖濡湿。
秦子游眼睛微微睁大。
楚慎行端详他,愉快地想:的确像是一只小鹿。
紧张的、忐忑地观察四方,看是否有危险来临的小鹿。
他就着濡湿笔尖,继续教导:“这里是承江穴。”点上唇瓣之下的小窝。
“承江……”秦子游跟着复述。
……
……
“膺窗、天池。”
“膺窗、天池……”秦子游的声音越来越低。
“商曲、神阙。”楚慎行嗓音微沉,看着眼前少年。
“商曲、神阙”
……
……
“这是哪儿?”楚慎行问。
秦子游答不出来。
他无力思考、无力讲话。
楚慎行叹口气,遗憾地说:“子游,看来还要多多复习啊。”
☆、物是人非
楚慎行听少年絮絮叨叨。
他看出来,秦子游其实并没有完整思路,加上酒意催动,完全是想到哪,就说到哪。说着说着,又要自己否认:“……不会,楚仙师怎么会知道魏郎和月娘的打算?”
他嘟嘟囔囔,觉得自己多心。
两人踩在剑上,距离极近,楚慎行能看到少年面孔上的每一丝表情。
从微微拧起的眉尖,到蕴藏了百般心绪的眼睛。
楚慎行看着、听着,喝酒。青藤扯住少年衣袖,在秦子游略带困惑的目光中,带着少年坐在剑上。
楚慎行同样盘腿而坐。
如此一来,一柄日影剑当然不够。秦子游看到愈多青藤,在剑上铺出一张小榻。他忘记言语,愣愣看这一幕,直到楚慎行提醒他:“子游,你说我不会知道魏郎与月娘的打算?”
他这话,像是催促秦子游继续往下说,也像是某种蕴了深意的反问。
秦子游低低“啊”了声,记起方才的白雀。他意识到:仿佛……楚仙师只要想,就可以知道。
可既然知道,为何不早些现身相助?既然想要相助,为何要等路鹤轩出现、打伤魏远?
秦子游在心中前前后后推了几遍,总觉得矛盾。
他问:“楚仙师”
嗓音轻而软,透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清亮。
相识不到一日,秦子游已经十分信任楚慎行。
楚慎行坦然接受这份信任,心想:他还没有吃过苦头。
六七岁时那段艰难岁月已经离秦子游远去。按说那是记事的年纪,可到最后,秦子游偏能忘掉其中苦难。
他记得最深的,是赠他一碗饭、让他顺利带药回家的仙子;是踩在砖上、从墙头递他一颗海棠果的邻家姐姐;是无论日子多苦,都要拾起一根木棍,在泥土地上温柔教儿子认字的娘亲。
秦子游好像天生心思纯净。
少年东扯西扯地想了一通,正在思绪越跑越偏时,倏忽记起:我是要请教楚仙师其他事。
秦子游抿了抿嘴,不再纠结楚慎行是否真与赵开阳、白天权有旧怨,改口问:“我有两件事不解。”
“其一,”他目不转睛看楚慎行,“昨夜楚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