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太太可怜你叫你来看一眼二爷,如今你倒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来人,堵了她的嘴,把她带走!”珍珠一个婢女,命令着婆子们带走姨娘,却没有一个人迟疑的,里屋的女孩子们很快就听不到孙姨娘的声音了。
就在这个时候珍珠进来了,“太太说了,请姑娘们节哀,没事的话就都散了吧。”
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们收起了眼泪,在丫环婆子的簇拥下陆续的离开了,只有吴柔半躺在寿嬷嬷怀里发愣。
待所有人走了之后,吴怡走到吴柔跟前,将嘴凑到了吴柔耳边“做了就不要后悔,当心前功尽弃。”
看着吴柔惊疑不定的眼神,吴怡觉得在这一天里,第一次觉得心里痛快。
吴承平只停灵了三天就由管事扶灵送回松江府下葬了,孙姨娘求了吴宪和刘氏,坐着一辆青油小车跟着去了,据说要在老宅守着吴承平,所有人都知道孙姨娘也不会回来了。
关氏直到吴承平的灵车走了,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寡妇,新婚时的鸳鸯被还有九成新,却要永远被收起来了。
过来陪她的欧阳氏握了她的手,“弟妹,人死如灯灭,是二弟没福气。”
关氏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伤心欲绝才对,可是她却觉得一阵的轻松,再没有人需要她小心翼翼地说话,生怕说错了话惹他生气,再没有人故意在她面前宠爱丫环,惹她伤心了。
“太太说了,你还年轻,又没有儿女不能强求你空守着,等过了一年的孝期,跟亲家老爷太太商量商量,让你再走一步。”
“我爹他……”关氏摇了摇头,“他不会让我再嫁的。”
“傻妹妹,再嫁由己,你还不到十九岁,难道要守五十年?守五十年也守不来一个贞洁牌坊,毁的却是自己。”
“大嫂,你跟太太都是好人,容我再想想吧。”
“没人逼你改嫁,吴家不会少了你的饭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一样,下人若有敢怠慢的,你直接来找我。”欧阳氏说道。
关氏勉强笑了笑,她是庶子媳妇,庶子在时尚且尴尬,庶子死了……守寡的庶子媳妇,简直是尴尬人中的尴尬人。
她们正在说着时,只听见窗外有人求救,“二奶奶,二奶奶救救我,奴婢愿意作牛作马伺候二奶奶……”
“是佳期。”关氏看了一眼欧阳氏,“这个时候倒想着求我了……”
关氏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来到门外,佳期鬓散发乱地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看见了关氏不住地磕头,“二奶奶……”
“你的身契已然发还,你屋里的细软我吩咐了她们通通让你带走,又给了你二十两银子,你还想怎么样?”
“二奶奶……”
“回去吧。”关氏一挥手,转身关上了门。
吴承平的痕迹消失的很快,除了那个关在院子里的未亡人,整个吴家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一样,只有他在外面的友人写诗集悼念着这位曾经的才子。
二月二十九,所有的举子都下了场,迎接他们命运中最重要的大考春闱。
刘氏又进了她的小佛堂,整个吴家又开始空前的平静起来,吴怡的未婚夫沉思齐也下了场,吴怡却觉得十分的淡定。
她在自己的屋子里按部就班地绣着自己的嫁妆,将自己对于婚姻的向往、渴望一点一点的绣进去,绣进去了再针对不同的情形一点一点的拿出来,总比一开始就对一个陌生人期望过高,让自己失望的好。
先婚后恋,甚至没有离婚的可能,想要平静的生活下去,最好还是把起点放低一点的好,这样才能在以后的生活中有惊喜。
六妹吴佳一大早就来了,寒暄过后,她也拿了自己正在绣的荷包绣了起来,吴佳在嫡女吴怡跟庶女吴柔中间活着,一直是不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