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她竟觉得有点痛快。
她爬上车坐好,一个男人就歪坐在车辕上挥了鞭响鞭,驴就甩开蹄子向前迈了。
车走出去不远,她回头看,娘已经进去了。
顶着大太阳走了一路到了段家,老爷正等在那里,跟他站在一块的是一个穿蓝色衣裳的男子,说不出的好看俊秀。
荷花看了他两眼,心里扑通扑通急跳了两下,脸颊都有些烧热了。
这就是二姑娘要嫁的男人?她就是要侍候这个男人吗?想到她娘临走前教给她的那些房里的事,怎么讨男人的欢心,她连脚都僵硬了。
老爷让那男的领她进去。她跟着那个男人一路进了院子,抬脚跨过门槛时她竟然觉得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现在正领着她进门。
她的心飞快的跳着,一路走到里面。可是那男人根本没有看她一眼,她以为他或者会跟她说上一两句话,但他只是将她往一个屋子里一领就转身走了。
日子就是这么过的,荷花想。
这家老太太给的那个妾她见了,倒比东边屋子里的那个太太的架子还要大些,进屋就要她跪下磕头,又像使唤丫头一样使唤她。荷花都听她的话干了,心里却忍不住想起了敬齐的娘,那个女人也是这样使唤着那个院子里所有的女人好几年,结果却让老爷带着人捂着嘴捆了送出去了。
荷花在心底里笑,这个姓杨的姨奶奶又能风光多少时候?就让她得意去吧。她倒是等着看她的下场!
段家二爷名为浩方,院子里的人都称呼一声二爷。他常去东边屋子里给太太请安,却从来不过来见她和那个姓杨的妾。
太太常叫那个妾过去做事,倒是很少叫她,就连丫头婆子对她也是不远不近的。没人使唤她干活,竟像是要将她白养在这个院子里似的。
荷花小时候倒是想过就这么一天什么都不干就能有饭吃有衣穿,可她进来不是为了白吃饭啊!
她也想去侍候太太,慢慢的才能让二爷知道她这个人。不是吴家送来的人,而是荷花。
几个月过去了,那姓杨的妾发现她没洗过月事带子,偷偷问她是不是还没来月事。她低头不吭声,那妾就很得意的说:“没想到吴家竟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来!”后来又拿她的胭脂水粉给她用,扯着她道,“不如你就跟了我,我也会好好待你的。”
她仍是不吭声,那姓杨的妾大约是觉得她答应了,之后倒是拿她当自己丫头看似的,倒水洗脚洗衣裳叠被子铺床一类的事都找她。她的那个丫头让太太送到灶下去了,她自己打水洗脸干了几个月,如今把这活都推给了她,还摸着自己的手叹道:“我这手啊都粗了,以前在家里可是从来没干过一天活啊!”还把手伸到她面前让她看,说,“我家以前可是十里八乡里有名的人家!我家那房子连着片的盖,一眼望不到头的!当时侍候我的丫头就有好几屋子!”
她只是听着她说,心里却在想,不知道二姑娘身旁侍候的人能住几个屋子?
几个月过去了,她发现这个姓杨的妾的月事停了,却偷偷叫丫头去外面买来鸡血抹在月事带子上挂到外面去故意让人看见。
她只是装傻,什么也不说。
她知道她总爱找机会摸去二爷的院子,却从来不告她的状,有时还帮着她遮掩一二。
她明白,段二爷对她没兴趣。她就是在这院子里耗上一辈子也休想入他的眼,要想生下儿子只能靠二姑娘。
这姓杨的妾早些怀上孩子,二姑娘要是不想落后一步,只能先让她也怀上孩子,到时等二姑娘进门她生的孩子自然是归到她的名下去,两边差不了几个月,这姓杨的妾的孩子就没那么贵重了。
只要姓杨的妾有孩子的事让太太和二爷先知道了,只怕会逼她打掉孩子。最好先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