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巷是这边的街市,在这一带的书院很出名,学生们喜欢来这里逛。各种书籍画卷,笔墨纸砚,应有尽有,旁边还有许多小贩卖些新奇的吃食。
李济听到周兰说起,他其实也想去,只是觉得人太多了,有些犹豫。
而且他囊中羞涩,去了什么都买不起,只能光看着,恐怕也是丢人。
周兰期待地望向李济。
李济老是喜欢一个人闷着,所以周兰希望让他多交些朋友,不然他性子总是这样阴沉,总有一天会憋出病来。
对着她闪着光的眸子,李济终于还是点了头:“好。”
用完早膳,李济不知不觉又拿了她的绢子擦嘴,意识到之后,他咳了两下,将手绢叠好:“等我洗了之后再还你。”
周兰笑道:“无事,姐姐拿着便是。”
丝绢是贴身之物,往往还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这上面还绣了一朵并蒂莲。所谓莲子,便是怜子。
李济脊背微微僵了一下,但不知为什么,没有说出拒绝的话来。
毕竟,对方是毫无心机的,一片好意地将手绢送给了他。
“也好。”他平淡道,将绢子收下了。
63.海棠
时间不早了,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去了讲堂。
周兰见状,对李济道:“咱们也走吧。”
李济还要继续帮她拿书箱,被周兰婉拒了:“哪里能一直劳烦姐姐呢?”
李济见她没同意,也不坚持。
一路上,周兰问:“我回家的这几日,夫子都讲了些什么?”
李济回忆了一下,道:“夫子每日上午,都会出几道题考校经义、诗赋,下午便留出时间作策论,然后点评前一天的作业。题目我都记下了,一会儿给你看。”
周兰笑:“那便谢过姐姐了。”
到了讲堂,拨开竹帘,汪夫子还没来,学生们大都已经坐好,和周围人轻声交谈着。
每个人的位置都不是固定的,全凭自己来得早晚。此时只剩下最后几个位置了。
周兰拉着李济,一前一后地坐在了讲堂角落处。
周兰将书箱打开,从里面拿出笔墨纸砚,又用清水化了墨块,松了笔尖,然后铺上一层宣纸,试着写了几行字。
“兰妹,这是我之前记下的题目。”李济坐在周兰后面,双指轻点她的肩膀,将一叠纸张递过来。
周兰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转过身去接了。
回来一看,上面的字迹瘦劲有力,挺拔如竹,整齐地记下了每道题目,后面还有对应的答案解释,和夫子的评语等等。
周兰感叹:“姐姐,你记得真好。等我拿着抄一下。”
李济露出一丝浅笑:“没事,你拿着吧。我这里还有。”
周兰微愣,捏着手中的纸张转头。
李济对上她的目光,轻声解释道:“我平日都记在另外一本札记里,这几张是专门抄了给你的。”
“哦……”周兰懵懵地回头。
李济讲完便不再说话,拿出书卷,轻声背诵起来。
周兰瞧着他认真的样子,便不去打扰,自己先将题目看了一遍,再将书本翻出来大致浏览一遍。
这些东西在她十二岁时考秀才时候,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现在再略微一看就有了印象,脑中轻易将每段词句的释义清晰地呈现出来。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周兰正看得入迷,讲堂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汪夫子抱了一叠书卷进来,书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夫子先讲了几句时事,接着出了一道题目,要求书院里的一处景物写一首七言诗。
诗赋讲究格律,要求对仗、押韵、平仄,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