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指头轻轻揉了揉乔云紧皱的眉心,闷闷开口:“我可没想过要把你折腾成这样……”

转眼瞧乔云躺着乖乖巧巧的样子,竟然冷不丁给他戴了一顶新鲜的绿帽,顾其骄又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爷爷总说我对你不好,你也是一点都不客气,转头就给我找好了奸夫。”

竟然还是施园。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细细想来,也不是全无痕迹,西郊赛车那晚,施园被怂恿去勾搭乔云,不也是在他的默许之下吗?

如果不是施园教养足够好,不像其他二世祖一样看低乔云,说不定那天晚上乔云就要在他的默许之下挨欺负了也不知道找谁说。

他曾经对乔云的漠然和无视,难道就不是一种伤害吗?

顾其骄身上有个好地方,那就是犯错之后检讨起自己来也是毫不客气的。他开始从记忆里试图拼接起自己和乔云的桥梁,却无限放大了乔云一次次委屈失望的眼神和可怜的背影。

最终停留在那场被他厌恶的婚礼上,穿着漂亮白西装的乔云眼神亮晶晶的伸出手,戴上他递过来的婚戒。

顾其骄抬眼去看乔云的手。

空荡荡的,什么装饰都没有也没有婚戒。

顾其骄正在回忆里给自己施加鞭刑,床上的乔云烧得口渴,迷迷糊糊开口要水喝。

床头的水一直闻温着,顾其骄小心翼翼地搂着他的肩膀把人抱起来,又紧张的扯被子把人裹着,这才拿过水杯抵到乔云嘴边。

乔云烧得口干舌燥,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全身都没有力气,喝起水来也像只小猫似的。顾其骄的心软成了一团,愧疚、怜爱、后悔的情绪裹挟着冲击着脑海,他慢慢开始不理解昨夜之前的自己为什么会不喜欢乔云,甚至舍得留给乔云这样多的冷眼。

一小杯水很快见底,乔云砸吧砸吧嘴,整个人舒服多了,又迷迷蒙蒙睡了过去。

喂水的时候很乖,但是喂药的时候却难办多了。

乔云其实是很不喜欢喝药的,如果是清醒着的他会捏着鼻子喝下去,但现在他神志不清的,只靠本能办事,小小的药碗抵在嘴边,他却扭着脑袋怎么都不愿意张开口喝。

顾其骄试了几次没办法,又怕硬来会把药弄撒,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焦灼着,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托肥皂剧的福,即便是顾其骄也看过里面嘴对嘴胃药的情节。

刚才还把人家肏弄得哭都哭不出来,现在光是脑子里想想自己要用嘴巴给乔云喂药就脸红到了脖子根。

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人打断了。

“小云不喝药?”

“二叔。”

是顾斯遥。

他换了身月白的唐装,长发拢在一侧,轻搭着门把,掌心还托着一本书,踱步到床边,“给我吧。”

顾其骄一愣,随即下意识搂紧乔云。

“其骄。”

顾斯遥表情不变,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顾其骄说不出来这种怪怪的滋味,他不想把乔云交给二叔,但显然这种时候乔云喝上药更重要。

颇有些不情不愿的,乔云被搂到他二叔的怀里。

虽然他其实不应该这样形容自己的长辈,但是看见乔云软趴趴的贴在顾斯遥怀里,阴冷毒蛇缠上鲜嫩小兔子的既视感还是太强了。

顾斯遥把药碗抵到乔云嘴边,乔云还是老样子,拧着眉头扭头不喝。

“小云,把药喝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从顾斯遥嘴里说出来就是有魔力,话音刚落,乔云就不情不愿地含住碗边,咕噜咕噜把药喝了,比喝水还爽快。

“这才是乖孩子。”顾斯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