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因为要来回跑兼职的缘故,连宿舍都无法再住了,只能跟人合租。
郁知没完没了地跑兼职,余额从不见增长。
反而越来越穷。
因为她妈生病,家里没有劳动力,所以穷。
因为穷,儿时的郁知给她妈治不了病。
因为现在有能力给她妈治病,郁知依然穷。
令人讨厌的有钱人。
唇中的雾气从眼前浮过,郁知再次对店员做了整理后的点单,“I’ll take these croissants, plus the black truffle baguette. And…two chocolate danishes, please.”
接着又将清单翻到背面,最终确认好数量。“Thanks.”
.......
每次踏进工作室的休息区,郁知看到的都是这些人在嬉笑打闹,说些浮夸无聊的段子,把这间工作室当成私人会客厅和俱乐部。
这里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工作进展,不过是一群衣食无忧的人在此消磨时光。
起初郁知还能维持面无表情的平静,但当第七次抱着一袋蜂蜜曲奇进门时。
“去把这些交给Boss。”Marcuis递给郁知一叠印着“Quarterly Budget Analysis”的文件。
郁知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
想什么来什么是吧。
郁知:“那你不能去吗?我只是负责跑腿的,这不应该是你的工作?”
“Come on, darling,”Marcus用雕花钢笔的背端轻戳了下郁知的额尖,“这次例外,Boss点名要你去。”
“再说了,你来了快一个月了,也该做点正事了,这不是很合理的吗?”
郁知抬眼看他,唇角微微下压,随后从钱夹里掏出receipts:“合理之前,先把这个报了,我需要马上收到我的报销款。”
“文件里有近几个月的收支明细,去找Boss,他会给你报销的。”
郁知记得这群少爷小姐的玩乐费用从不计入这间工作室的收支。
老板报销?
听起来太离谱了。
Marcus没再看郁知,低头翻着桌上的文件,语气间是一种刻意的敷衍:“Trust me, Boss不会为难你的。”
......
郁知抱着叠厚厚的文件,走近那扇古旧电梯门。
屏幕数字显示到达顶层,郁知踏进微有香氛味的走廊,再推开那扇半掩的办公室门。
墨绿色的绒面沙发,复古地毯,墙上甚至挂着一幅不规则线条的抽象画。
办公室的外间无人。
郁知缓缓走进。
落地窗外是曼哈顿冬天灰蒙蒙的街景。
外间的长桌上散落几张设计图与布料样本,大多是她老板几名所谓设计师朋友前天临时丢下的,桌上还堆着打开的Imported chocolate礼盒,边上是一叠邀请函
是一些私密Party和顶级画廊的Opening Invitation。
发件人名单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几位艺术界的显赫名字,随意堆放在桌上的东西,无声的彰显着属于这群权贵子弟的世界。
而桌脚处,有一抹浅粉色的唇膏印迹,映在米白色的地毯上。
痕迹是鲜艳的。
也许昨夜,这里有过某种未被提及的聚会。
“老板?”
抬手敲了下里间的门,无人回应,郁知试探地慢慢走进。
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