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为了能到他房里来检查的机会,居然打起来。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后来闹得太离谱,我长那么大,也没见过有人为了个病人就争得头破血流的,又不是争家产,我爸看不下去,就下了禁令,又怕叫了别人镇不住场面,就顺便把我也叫来了。”目光打量着,从宋观的眉眼处往下,一直到没入了被子遮盖的锁骨,是审视的模样。姜维表哥嘴角翘起,“我本来还好奇,弄得这么一片‘腥风血雨’的人,是个什么模样。”轻轻“啧”了一声,拉长的声线,懒洋洋的,年轻的医生说,“外头传得都跟神一样,结果现在一看,也没什么的么亏我来之前这么期待。”
姜维露出了一个相当意外的表情,没说话,只是偏过头去看床上的宋观。
宋观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即便在睡梦里,也是个睡得并不踏实的模样。宋观他不知道姜维和姜维他表哥的这一场对话,也对姜维表哥口中的那些事一无所知。但之前住院时,他也多少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关于周围人的“躁动”。只是他认定的“事实”同实际情况出入太大,偏他本人不知,有时就算察觉到了违和感,但因为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于是也就没放心上。就好像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这身壳子的脸,早已不是毁容模样。“绘颜”被叫做神器,神器神器,虽然功效坑爹,但怎么说都挨着一个“神”字,不要说断个鼻子泼给硫酸还能长回来,就是整张面皮子都被恶意削成一层平面,只要人不死,给了足够的时间,“绘颜”都能叫这一张脸长成完好的模样。
宋观对这身毁容的壳子一直没太多代入感,他一点都没有一个“曾经被诸多汉子妹子追求,结果一朝被毁容再没人爱我,我现在好痛苦好痛苦”的毁容人士该有纤弱敏感的心思。这周目开始的时候,宋观倒是还谨记着自己的“毁容”人设,脸部的遮盖工作做的不错,没露给人看过,所以也就没人见着他就捂眼尖叫喊“鬼啊”。没有外界的刺激,宋观实在没太多被毁容的实际感。再后来出了意外被送医院,宋观因人在院中不比家里,多少还是比较注意形象问题的。刚开始的时候,他也天天用绷带把自己的脸缠起来,又因住的病房自带洗手间这样的设施,他还请人把洗手间的镜子全用报纸贴上的来着。不过像这样老缠着绷带也不是事儿,毕竟时间久了很不舒服。再加上住院时期太过漫长,宋观虽然刚开始还很注意,随着时间后移到后来他也就变得随便。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宋观慢慢地,慢慢地,在医院里,也就懒得缠绷带了。
至于在姜维面前,他一惯是不缠的。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宋观他就没缠过这绷带,但那时姜维一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于是宋观也一时把自己的“毁容”人设给忘了,后来陡然想起来,他已经裸着一张脸好些时候,对方该看的早就看到了,此时若再巴巴地用绷带缠回去,便实在是显得有些矫情地多此一举。于是到后来,宋观一直就没再用过绷带……
而姜维能这么淡定地对着着宋观,无视所有长相问题,无他,脸盲而已。姜维是个脸盲,并且是个重度脸盲。看谁都差不多一个样,他甚至对着自己父母的脸,也不能辨别个出差别来。姜维认人从来不能看对方脸的,必须得配合身形声音来辨认。他见着宋观的时候,宋观一张脸都叫“绘颜”给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那么一张脸,在姜维看来实在同旁人没什么差。如果姜维遇到宋观的时候,宋观还毁容断着鼻子,那大约姜维还能对宋观的模样来个深刻点的印象,毕竟如果是断了鼻子少了那么大一块肉的话,辨识度着实很高,同旁人都不一样。
姜维脸盲,姜维的表哥也是脸盲。姜维他妈妈那一边的人,几乎个个毫无意外的都是脸盲,唯一区别只在于脸盲程度的轻重。只是姜维几乎是那么多年来,这一家中罹患程度最严重的一个。虽家中人知晓他脸盲,却也不知道他脸盲到那种程度,并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