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往日喜欢临考前抱一抱佛脚,今日记明日便忘了,钟应忱却冷不丁地抽查,让他九本书间,怎么也顾不全,多吃了几回亏,便知道了。
紧赶慢赶,到底没赶完。
钟应忱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点了点头,高溪午心刚刚一松,便听他道:“一刻时间,再做一遍!”
高溪午刚要哀嚎,钟应忱提醒他:“已经又过了些时候。”他忙埋头写起来。
小厮按着往日的点过来接他,却见高溪午写字儿写得满头大汗,下笔如飞,不由也跟着欣慰。
哥儿有了出息,他才能沾光不是!他便多跟着站上片刻又有什么要紧?
这回写完的正确无误,钟应忱终于给了他一个和煦些的脸色,道:“四书五经便算是过了。”
高溪午心一时高兴地要飞起来,可还没飞得多高,便啪嗒一下落了地。
钟应忱又找了一摞书给他,道:“接下来五天,便接着考这孝经,谷梁传,尔雅,周礼几本,你回家好生温习。”
高溪午眼前一黑。
钟应忱的考从不是写了题目现成与他,背会了再写,而是随手翻来,随意发问,难道已经到这般时辰,他还要回家挑灯复习不成?
可若是不复习,明日等来的就是更加惨烈的遭遇。
就在高溪午在池家院中盘桓之时,他房里的大丫头金环已经在高家大太太房中呆了许久了。
“溪哥儿手里那几百两银子,果真都没了?”
金环肯定点头:“大爷从小便惯会攒钱,每年太太老爷赏的,加上往来时旁人送的礼,下面各家庄子管事私下里的进项,少说也有四五百两。大爷心眼实在,只当旁人瞧不见,宝贝似的藏在床下,一向不怎么动,谁知便花个精光。”
这个傻大爷,难道不知他那床褥每日都有人洒扫更换,房中伺候的人谁个不知,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抹他面子,还要记清每次搁下的地方,若是不小心挪动了还要再原样复还回去。
让人心忧的还不止这个。
“大爷屋里的东西都是记在册子上的,便是收进库里的东西也能查点清楚。可昨日我清点东西,却发现少了几个汝窑花觚,本要把房里的人都叫过来,各自查点查点,却让大爷阻住了,只说他打碎了,又问打碎的东西都在哪里,又说是丢了。太太想,这事蹊不蹊跷?”
自小金汤匙银碗碟养出来的,便是手头散漫些也罢了,可这几百两几天便不见了,不是招妓聚赌,便是让人哄了,金环心里嘀咕,也不敢不报。
“你果真看清了,近日溪哥儿日日去找云桥上一个做吃食的小娘子?”
“我亲去看过几次,大爷下学从不回家,都要往那食铺上转上一圈,近日到家时都已过了亥时,多问两句便不耐烦,只说在外读书”
高家大太太冷笑两声:“读书他若是自个在外能读书,也不必月月考学都要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