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他顿了一下,极力将讶色掩去:“ 什么名字?”
“池小秋!”
等不及回家,池小秋便就着街边酒楼下悬的一排灯笼,将领的纸条慢慢展开。
“春华秋实”
钟应忱教她的诗里便有这个词,先有春日耕耘,繁花盛开,方见秋日稻谷遍野,一派丰收。
池小秋捏着纸条在路边站了半日,脑中菜色成型,她便起身直奔安华桥。
安华桥边肉市已经快要打烊了,池小秋到的时候,摊上的肉早已寥寥无几。
池小秋一路寻到猪肉行,有小贩问她:“小哥是要肉还是下水?”
“可有火腿?”
“呦!这可是个金贵东西!小哥不如去寻东边第二家陈大郎肉铺,他家的火腿最多!”
陈大郎的肉铺摊上挂了大大小小十几只火腿,他拍着其中一只道:“小哥是想做什么?这只是个陈腿,得有两三年了,回去生吃都能鲜掉了舌头!”
池小秋前后看了一看,摇头:“皮肉差了颜色,肯定是晒的时候存了水气。”
“这个呢?”
池小秋仍旧摇头:“皮太厚,肥肉太多。”
前后转了一圈,池小秋总算挑中了一个,陈大郎抹了把汗:合着他这满屋子的火腿,这小哥只看中了一个。
这一只火腿,费了池小秋六七两银子。等她四处凑够食材时,街上夜市都快要散了。
刚到了街尾,离家里还远,池小秋便碰上了钟应忱。
她十分诧异:“这么晚了,你才回来?”
“等你。”
钟应忱看她前面包裹,后面菜篮,把她压得结实,便接过她身上的担子,语气不善:“池姑娘也知道晚了?”
这时候,更鼓声响了四下,池小秋这才心虚,四更回家,好像确实太晚了些。
钟应忱一路上都不言语,池小秋便想要说上一两句,也好似影子落进井里,声响不闻。
一直到入了门,池小秋终于忍不住,期期艾艾:“那个…我以后…”
“以后若要晚上出去买东西,先回家与我说一声。”钟应忱将担子放在檐下,语气稍微软和了些:“我出去买。”
他帮着池小秋将菜肉米面都归到了厨房,看着这琳琅满目大一堆吃食,有些奇怪:“你又要做新菜?”
池小秋将那只精心挑来的火腿放在案上,自信一笑:“可不是,这菜名也好听。”
钟应忱对她起名的本事并不抱什么希望,便随口道:“又是池家什么肉?”
“春华秋实。”
凡事有因有果,有努力便有收获,池小秋先把一只鸡拆骨碎肉,在灶上吊高汤,静静等着第二天的到来。
依旧是昨天的红台子,只是站着的人换了一拨。
池小秋看着这一个长案的食材,周边喧嚣如潮水般褪去,周遭一切不见踪影,只剩她手里这把刀,这块砧板。
“周师傅出来了!”
二楼里有个人一露面,便引起了众人热议。
周大厨面色温煦,向下看了一圈,却见众人都仰头看他,目光里的热切几乎要溢出,唯独一人在低头查点自己的东西。
他目光在池小秋身上稍停片刻,才开口道:“辰时一刻开始,到酉时三刻,优胜者两人。”
一声开始,众人都齐齐忙活起来。
池小秋将荞麦,绿豆,玉米都尽数碾磨成粉,蘸水和面,四团沉灰豆绿哑黄簇白的面便安安稳稳躺在了她面前。
她慢慢算着时间,鸡汤煨好,放进一小半火腿,开始了慢火细熬的时光。
日中时分,火腿稍微炖烂了一些,黄芽菜洗净切断,放进汤里,加上自家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