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写着三个字儿:“第一厨”。
结着彩环一路让人抬着过来的,是皇帝亲自赐的字儿。
这边稀罕了。
最稀罕的是太监躬着腰细说这牌匾原委,却和钟应忱没什么关系。
“老娘娘因得了娘子进上的食方子,十分喜欢,眼见着便好起来了!这一厨的名声,除了娘子,谁还担得起?”
而后宫里下的另一道旨,便是将秦充容连黜三级,理由便是言辞无状,行为不谨。
第185章 急风涌浪
秦充容被贬斥的消息一传了出来, 朝中上下没掀起什么波浪。
又非国母,后宫中一个普通美人,也干不到前朝的事儿, 只是却等于是放了个消息出来, 告知众人, 钟应忱虽出了京,家眷却是在上头记上了名号, 也不是能随意找麻烦的。
池小秋顿觉清净不少连周家都不再派人往她这里来请“叙话”了。
她自忖同周家并没什么话好叙,倒有不少架好打, 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不来烦她,两相便宜,算是双赢的好事。
有人蹑手蹑脚进了门, 一双手随即想要捂上她的眼睛, 却让池小秋轻轻巧巧避了过去,顺手摘到了信。
徐晏然不由生气:“你那耳朵是怎么长得, 这么轻的动静你也能听见!”
“你这动静可不轻哪!刚添了喜信儿, 你也小心些,不然高兄弟要找我麻烦!”
徐晏然脸一红, 不再说话。
他们正好成亲一年,这会有了身孕,正是美满和谐之时。
池小秋一壁调侃着,扶她在旁坐下, 一壁前后拍了拍那封信,却没摸出什么小玩意来, 再倒信出来,不由有些惊疑。
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用纸, 倒像是随手从哪里撕了包着糕点的皮子,上头字迹也较往日不同。
这回钟应忱写得却不再是窗外街边的琐事,罕见地同她提起当地官事来。
“真可谓亡亦苦,兴亦苦!柳安多水,得以假地利之便,兴航运,经商户,地中尽桑竹,仓中多米粮,丰县多山,四季皆雨,无沃土以植粟米,无河道以兴船利,更有夏秋税粮加身,饱肚已是幸事,何谈富足!”
一笔一捺都格外沉肃庄重,仿佛能看到他在夜里灯下,怀着压抑的心情写下这一封信。
因着信中的情绪太过沉重,池小秋捏着信,一时有些怔怔然。
徐晏然却嗅到了一股味道,不由干呕了两声,她现在鼻子灵敏,旁人不易觉察之时,她反应却大得很。
池小秋不由纳罕,一边递过酸梅,一面把信拿得远了些。
这么无意的一瞥,她“咦”了一声,凑近看,却见在书信的边角处有一抹血痕,她仔细一闻,果真有淡淡血腥味。
池小秋忙翻出先前存下的厚厚一摞信,挨个看下去,却发现近七八封的纸张都与之前不同,且笔迹最是工整闲适,同他方走时和最近时写的,都大不相同。
且唯独这些信中,只提他所见所闻,却不回池小秋这边的事,可她分明也是去了信说京里诸事的!
心开始狂跳,恰高溪午寻媳妇,正找了过来,正忙着给徐晏然拍背送梅子之际,却让池小秋截过话来。
“高兄弟,今天这信,是从丰县送来的罢?”
“呃…自然是!”高溪午面不改色。
池小秋不动声色:“钟哥只寄了这封信回来?”
“不是一直都有?前儿不是才刚给你拿来了一封?”
池小秋话中添了些许逼问:“这信,当真是钟哥写的?”
“你两个是夫妻,你不自个认他的字迹,我怎会认得!”高溪午大大咧咧挥手。
她当然知道,只是为了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