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 / 2)

钟应忱一声冷笑:“你当钟某是傻子么!你若撕了它,我又能如何!”

钝痛激得他心里发急,涂大郎忙道:“你先莫走!”

当即去旁边旁边算命铺子上舔脸借了纸笔,胡乱写了一张和离书,也不管什么理由,一般都写上,池小秋拿来一看,直接摔回去。

“我二姨替你涂家操持家务十几年,就是有什么过错,也不该是她!你这写的也是人话!什么和离,还不是因为我二姨休不得你,才让你挺着个大脸来写和离书,不然,我二姨早把你一家子拖累都给休了!”

钟应忱徐徐拿出自己方才写好的一封和离书,虽是在笑,却好似在涂大郎心上脸上下刀子:“和离书现在此,你只按了手印便罢。”

涂大郎身不由己,待按了手印,望着那书上殷红一个指头,这会才觉出些古怪。

明明是他饿虎扑食一般上桥来,却似被人裹挟着,将事态闹到如此地步,倒像是有人推波助澜的样子。

可木已成舟,他头脑发胀,在原地怔忡着,让没热闹可看的人不耐烦推到一边。桥上往来又恢复通畅,池家食铺重新招呼起客人,他从人缝之中便能看见韩玉娘微低着头,熟悉的脸上有着不熟悉的冷漠,好像方才那场大闹,跟她毫无关系一样。

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慢慢涌出,涂大郎忽想起当年挑起盖头来时,韩玉娘含羞带怯的一偏头,那时候的她如同四五月水中的菡萏,羞笼花瓣,透出粉来,便是有些不如意处,只哄上两句便好了,最怕旁人说她丁点不好,只埋头每日做活。

如今却成了这般不知羞耻的枯黄模样!

他说不清是轻松还是气愤,又听一个妇人揽着自家孩儿指着他道:“以后可莫要做这般没脸没皮的人!”

谁没脸没皮,明明是本该卑顺,却无此嚣张的池小秋,韩玉娘!

涂大郎焦躁起来,两眼往那好奇望来的孩子一瞪,无意中透出的凶悍竟将那娃娃吓得哭了。

这回,又有一拨质疑谴责的眼光落在他周身。

涂大郎没奈何,只得灰溜溜走了。

怕夜长梦多,钟应忱连夜唤了涂家一起,往衙门处将户帖拆了,涂大郎一旦想闹个什么事,他便将那封休书一亮,涂家人便老老实实。

韩玉娘捏了自个的新户帖,因她独个,便与池小秋算作一处,是个畸零户。

她自个四下里望望,只觉恍然如梦,这样闲散的日子是她不熟悉的,无人在鸡叫天白时撵了她去灶前做饭,也无人逼了她拿出银钱给全家往熟食店切些肉来,更无人靠着她一年到头不眠不休才攒得的钱过日子。

韩玉娘拥着新松了棉花的被子,望着雨水在窗纸上溅出的水痕,有些迷茫。

“师傅,咱们今儿做什么?”池小秋的声音爽快响亮,直将这有些萧条灰暗的雨天添了几分明亮。

韩玉娘原本沉甸甸的心思不由减了几分。

“糖桂花腌好了,正好用来做花糕。”

这糕还有个好听的名儿:水晶木樨花糕。

面粉捏成团,放在水里一点点揉搓,直到搓出面筋来,剩下的水沉上一会儿,撇去了上面一层,底下晒干了便是澄粉。

薛一舌特意买来雪花糖霜,加在温水里头,叮嘱池小秋:“一份糖配上两份半的水,要用晾温的。”

磨好的糯米粉筛过两遍,和澄粉混在一起,又用石碾子过了一遍,细匀光滑,用手一捻,没有一颗粗粒子,薛一舌才停了手。

往花瓷模子里头刷上层油,又滴了些到粉团里头,竹筷子顺着右手边使劲搅匀,糖桂花在蜜中浸了十几天,甜蜜中透出木樨花香,凝成一团琥珀,一晃一下,缓缓流动到粉团里面,很快便散布其中。

薛一舌将粉团放了大约一刻时